在一处时,更是如同清风拂过沙面一般自在随意。虽也常有因为大意照顾不到她的地方,但是两个人相处起来便是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一切都顺水行舟,让别人挤不进去脚。
就比如祁司辰不管何时走进泰烟的帐子里都不会感觉局促,甚至就连那日小女郎泡了蛊汤浑身湿透,需要重新擦洗身子以及换身衣裳,这种事祁司辰也做得很顺手。倒不是说他不纯情,只是因为他下意识的早已经将泰烟当作了自己的夫人,多数情况下都是将夫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来考虑的。这样看下来祁司辰便有一些不易察觉的霸道在身上,只不过他的霸道不会让其他人觉着不适,便包括百里和泰烟在内的多数人都没有发觉到,不过祁司辰自己倒是对自己有几分霸道的事门清。
也正是他这份隐藏的霸道和一直摆在明面上的淡然从容,才让心里隐隐缺失安全感的泰烟在不知不觉中选择了靠近他。毕竟只有沉重的沙石才能稳固住花儿摇摆在风中的根须,而大树虽然可以提供凉荫,但靠的太近了却会抢走花儿的养分,就像百里跟泰烟两个人,百里便是那棵刚刚长到挺拔的大树。
而祁司辰是泰烟的,泥土的柔情只有花儿的根须可以感知,而花儿的芬芳虽然可以被其他生灵嗅赏,但它却终归只独属于泥土。大树不同,树只要长大了,变得强壮了,便可以为所有人提供阴凉,即使后来树干被劈砍折掉了,残存的树桩依然可以生出稀疏的草芽来。花儿会被万物踩踏,会被自私的掐采,大树却会被生灵景仰崇拜,所以泰烟和百里虽性子相近,却注定在姻缘上无法相合。
泰烟需要祁司辰,祁司辰亦缺少不了泰烟。无法想象独身一妖修行的祁司辰若是没有遇到桔梗花日日夜夜的陪伴,他是否会因为对世间逐渐感到厌倦而误入歧途,堕入可怖的修罗之道化为屠戮四方的恶妖?可以说泰烟在不知不觉中拯救了祁司辰,祁司辰也保护着脆弱且易折的她。桔梗花让他清醒,若是没有花儿的清香,天生喜爱孤独的祁司辰会丢失心性。
而百里不同,他善良温暖,却被迫变成孤独之人。这便注定了此间少年郎往昔被轻视所受的暗伤,可以在日后被另一种方式弥补,甚至变成反过来给他人提供需要的存在。这一点泰烟是无法做到的,因为花儿一旦被踩折了,摘下来了,便再也起生长不来了。而大树只要根须存活,便永远会存有一线生机,花儿心存善念,却跟外表一样脆弱娇嫩,需要一个强大的存在来稳固根须,保护自身,才能向更多人散发芳香。
百里又跟莽撞的尉迟落衡也不同,尉迟落衡性子执拗,似火一般滚热,就连对青梅竹马的喜爱都表达的直爽热烈,甚至在祁司辰面前公然借泰烟的唇舌来挑衅他这种事都办的出来。含蓄内敛的百里确实做不出那种事,他永远都会先顾及所有人的感受,将自己给排在最后。他跟尉迟落衡两个人对比起来,于泰烟而言就似是一个炙烤得人心焦的太阳,一个让人觉着舒适惬意的月亮。
眼下小女郎见百里在原地局促得两只脚跟个水洼里的雨珠般跳来跳去,便直接将他拉至床上坐下了。她也没辙,因为白日里拒绝了军民们特意为她备好的那处华眼住处,而原先这个帐子她走之后便空置了,也没人敢搬进来,现有的一点寝具物什都是士兵们临时凑出来的,整个帐子里除了床之外实在没别的可以落坐。泰烟倒也不是娇气蛮横,只是觉着疫情刚刚恢复一些,洪河沿岸百废待兴,自己虽只住几日,但撇下大家一个人住进舒服的大房子里享受,显然不合适。况且她自身也挺想念之前住过的这个帐子,毕竟祁司辰曾经进来过这里,而原来祁司辰住的那个帐子,一个是位置太偏了,不甚安全,另一个她堂堂一国公主,直接说要去住一个男儿住过的帐子,显然也不大合适。
百里便被泰烟摁坐在床上,他感受着姐儿睡过的被褥,上面尚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