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璟嗤笑。
“大人真会倒打一耙。”
要不是他咬破了自己的唇,她何至于这样?
元嘉从帐后出来提步要走,听柳璟幽幽道,“旁人还知道倒杯水给我喝,你这个故人还真是凉薄。”
元嘉面无表情地回身,刚捏起刚才那杯茶水,却柳璟道,“倒掉,烦请公主再倒一杯。”
要求真多。
元嘉熟若无睹,依旧拿元柔那杯过去。
走到床边时,柳璟自己已撑起身子倚在床头了,黑发披散在身后,零散几根从鬓角垂落脸颊两侧,面色还白着,挺直鼻梁下一双薄唇殷红。
元嘉将茶杯递至唇边,手腕倏忽之间就被柳璟的大掌捏住了,柳璟并未饮茶,只将目光在细瘦的手腕上停了许久。
“谁没有瘦过?你也瘦了,大人。”
他一个眼神,元嘉就懂了。
“我养你的时候,你就没有。”
柳璟松了手,躺回床上,闭目不语了。
元嘉当没听见,也不理会他眉饮茶此事,瞧他似乎睡了,悄悄地出了寝殿。
回去的路上,越想越心烦,往年那些时候,柳璟确然是会养人的,一口水都恨不得他亲自喂,她自也长得圆润些。
只是,元嘉明白,柳璟看他,不过是看自己东西的态度,仿佛自己这个物品,即便他再喜欢,也得往他想要的模子长着,倘若长偏了一点,他可就不喜了。
他恐怕已知晓,自己离开他两年,不止长偏了一点点。
回到甘泉宫,青栀瞧见她的第一眼就开始惊呼,“公主的唇怎么了?”
她家公主怎么总是伤到嘴唇!
“自己不小心咬的。”
元嘉表示,不过是个小问题,抹点药膏就好了,青栀十分心疼,觉着自家公主一张美颜有了瑕疵,抹药膏时恳求,“公主,以后可别再伤着了。”
元嘉含糊应了一声,不放在心上,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伤了唇角的麻烦了,不能多动嘴,吃饭时更要小心,为此她在心里骂了柳璟一千遍。
如此过了几日,唇上才好,元嘉这才出甘泉宫,先去了坤德宫,皇后见了她自然高兴地抱住了她,“这几日在你宫里忙些什么?”
“练字钓鱼。”
元嘉的宫中生活十分简单,皇后不愿她年纪轻轻就失了活力,笑道,“过阵子,你可出宫游玩。”
出宫游玩这事,对元嘉实则没什么吸引力,她已在宫外待了十几年,什么地方没去过,自然也不像其他公主渴望去外面玩玩。
皇后见她并不欢喜,自也察觉到了,有些懊悔,元嘉主动提起生辰之事,“母后的生辰是否要到了?”
“再过十来日。”
皇后一喜,心里还记挂着元嘉的神秘礼物,但也不想给元嘉压力,又提起别的事,“对了,镇国公夫人到京了,兴许明日就进宫了。”
镇国公夫人?
不认识,没兴趣。
“柳卿已搬到文渊阁养伤了,镇国公夫人该去瞧一瞧的。”
皇后没头脑的一句话让元嘉疑惑,镇国公夫人与柳璟有什么关系?
晚间沐浴时,元嘉偶然想起了白日里这个疑惑,问门边的青栀,“镇国公夫人以往不在京?”
“回公主,是。”
镇国公自幼在西北边境出生,长大、及冠、成亲也是在西北,镇国公夫人自打嫁到西北后亦是不离半步,这对夫妇几十年如一日地驻守边境,京中甚少听到其消息。
“两年前,国公府出了件大事。”
青栀说到此处,停顿下来,似乎不愿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