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堂中几人皆是面露意外。 显然没人想到会是这样的道心之誓。 但很快,他们中便有人隐约反应过来什么。 以那阴柔的二长老为首,他柔声笑着:“时琉对我们还真是提防呢,你若是紫辰,那我时家长老护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加害于你呢?” “…二长老是觉着,我还是当年那个天真无知、任你们摆弄的小孩子么。” 时琉侧眸,迎目而视,直到对方眼底闪烁情绪再难藏得住,惊骇与不自在一同显露在这位二长老的神色里——他显然不能理解,玄门封十六名号再盛,也不过是一个天境巅峰的小修者,神识之力怎么会强悍到让他都无法掩藏真实情绪。 时琉自然不会在他们立下道心之誓前说破实情。 “二长老心中的贪婪,似乎远比你自己知道的要多。”时琉淡漠地转开眼,嘲弄神色都懒得。 “!” 二长老细白的脸皮顿时透起恼红。 “若是不肯立誓,”少女侧身,垂眸冷淡地示意大敞着的堂门,“请吧。” “…………” 烛火明暗不定。 —— 半个时辰后。 时琉站在已经无了旁人,只剩下她与时鼎天一展一坐的议事堂内。 中年男子靠在椅内,望着她的眼神犹有震骇之色:“九窍琉璃心……可是真的?” “时家主认为我会扯这样的谎么。”少女冷淡垂着眼眸。 时鼎天沉默半晌,一抹自己指上的芥子戒,一柄翠玉长剑落于桌上。 他垂手按着它,低声:“若是真的,那即便他们立了道心之誓,你也不该说出口。兹事体大。” “若非九窍琉璃心,他们会信我是紫辰么。若是不信,神脉剑他们能给么?” 时琉漠然连问,而后抬眸:“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虚耗。” “神脉剑对你就如此重要?” “你无需知道。” “……” 时鼎天极少有这样落于下风时,他长眉皱起,但最后还是按捺着松了下来。翠玉长剑被他轻轻一拂,飞去时琉面前。 “这剑虽是时家至宝,历代家主所传,但从未认主过。”时鼎天抬头,深望着她,“兴许,你会有所不同。” “从未认主,是因时家本非其主,实窃也。” 少女抚剑轻声。 时鼎天皱眉:“你说什么……” 他话音未落,便被剑身清鸣盖了过去——仿佛是映衬着少女的话,从来寂如死水的长剑竟在此刻像活了过来似的—— 如江海涌动喧嚣盈日的沉唳从剑身中激荡而出,震颤难已。 时鼎天目露惊色,上身也不自觉绷直前倾,惊疑地望着时琉手中的长剑,又难以置信而眼神复杂地抬头去看握剑的人。 身为时家家主,也是神脉剑许多年来的“主人”,他非常清楚这把神剑拥有着怎样翻山覆海的浩浩之威。 况且他所见的,还只是一柄未认主的不完整体。 若神脉剑当真择主,他难以想象此剑会发挥出怎样的威能。 只是他不懂—— 为何明明手握神剑,得其通鸣,少女却垂着微颤的眼睫,她眼底溺着无法掩饰的汹涌的难过和哀色。 数十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