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却反过来几乎磨灭了我活下去的意义与希望,那这真的是我的价值所在吗?
作为凡人,我们终究是不可能完全脱离他人独立存在的,因此也就不能完全不考虑他人对我们的看法与评价。
这正是我比你更可耻的地方,也是我在劝说你时时常感到无能为力之处:对一个确实不需要任何凡人就能存在于一亚之间的神,我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你必须爱着凡人,去在意我们的感受呢?
我说得太多,扯得太远了,但想必你体会不到我在读完这封信后是多么欣喜若狂,朋友,朋友,我终于可以这样称呼你了。正如我在信前一直说的,如果两个人——具体的人,而不是模糊的群体——间真正建立起了亲密联系,他们之间绝对不会是单向的给予和索取的关系,需要和被需要二者缺一不可,而直到这封信之前,我从未真正感受到你需要过我。
我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对你来说是种负累。你本来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态度、心情,只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好,而当你在乎的人越多,做一件事受到的掣肘也难免会越多。
我真该对将你从神坛上拉下这件事感到歉疚,但说实话我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再一次,原谅我吧,朋友,对真正爱你的人来说,能得到你偶尔的信任和依靠,是一件多么让人想流泪的事啊。
索伦面无表情地读完了手上的信。他没有点灯,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的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他的一双眼睛像狼一般隐隐散发着光。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索伦独自沉默着。
果不其然,他想。
罗迷莫斯和他从不是一路人,他该更早就看清楚这一点的,他明明也确实一直在怀疑着,提防着,不是吗?为什么最后却犯了糊涂,几次都被那小贱人糊弄过去了呢?
绝不是因为罗迷莫斯是个多么高明的骗子,至少她的手段不会比索伦本人更妙,归根到底,还是曾经的他太软弱了,在安格班被维拉攻破,米尔寇大人被押走后,一时慌了神,举棋不定,才反被罗迷莫斯牵着走了。
再者,第一纪元时的罗迷莫斯,虽说心没向着安格班,但好歹还算是不偏不倚,对那些精灵下狠手时也不含糊。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很明显,现在的罗迷莫斯有意无意地已经越来越偏向人类一方了。
不对……索伦又看了几遍那封信,虽然信里用的是中洲通用语,措辞造句也非常小心,但一些年深日久,已经难以改变的用语习惯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这这写信的人应该是个精灵,八成还是个诺多精灵。
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还有诺多愿意跟罗迷莫斯呼朋道友,在她坑死了上一任诺多至高王之后?
不过从这封信上透露出的信息可以得知,写这封信的似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如果要站在曼督斯面前受审的话估计也是罪孽深重,莫非是第一家族的哪个精灵?不会是费诺里安吧?可是现今还活在世上的费诺里安……难不成是那个梅格洛尔?
索伦盯着那张纸,越看越觉得这信上的笔迹也有点眼熟,好像曾经在哪看过似的,但他此前从来没和梅格洛尔打过照面,更别提见过对方的字了。
……
索伦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但半晌过后,他将那封信按照折痕原封不动地重新叠起来,放回了信封中。
现在还不是跟罗迷莫斯撕破脸的时候,索伦深呼出一口气,平复好表情,走出了房间。
不过离那一天也不远了。
此时另一边的罗迷莫斯并没在意为何迟迟没收到凯勒布理鹏的回信,毕竟这种靠渡鸦鸥鸟跨海送信的事情,时间本来就没准,但凡天气差点,延误个三五天都是平常。
此时她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