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么山谷里,分明是在色瑞赫大沼泽的中心!
罗迷莫斯坐在沼泽边的树杈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片泥淖之地又恢复了它一如往常的平静,只要她不说出去,没人会知道在这里的草甸和土壤下掩埋着近百具兽人的尸首。
“得快点赶回去了。”她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贡多林的军队在正午时分回到了贡多林,全城所有没有出战的人都来迎接他们,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精灵们依然还抱着一丝他们或许可以取胜的幻想,但在看到他们一脸疲惫和沉重的国王和战士后,所有人都提前猜到了战争的结果——唯一还不清楚的只有他们输得到底有多惨。美丽的伊缀尔公主将脸埋在她父亲的胸前,泪水染湿了图尔巩的胸襟。
格洛芬德尔没有立刻回家,虽然现在没有比这更让他渴望的事了,但作为领主,他并没有立刻去休息的权力,他必须清点金花家族的伤亡情况,甚至亲自前去那些牺牲精灵家里通知他们的亲人在战争中战死的事实,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那些精灵错愕的眼神和泪水中告知他们的父亲、兄弟、爱人和儿子的死讯的,怎样的安慰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最后他还得去向图尔巩汇报,那些无法用语言和数字计量的悲痛和心碎就那么简单地变成了报告里的一串数字。
“格罗芬。”在战后会议结束后,图尔巩沉默地摆摆手示意众领主们可以离开了,走出会议厅后,埃克西里昂叫住了格洛芬德尔,“别太自责了,牺牲在战争里总是不可避免。”
可格洛芬德尔分明看见一向冷静自制的埃克西里昂也红着眼眶。
他终于能回家了,虽然往日还算热闹的房子里此刻空无一人,仆人和侍从们大多都急不可耐地回去拥抱他们从战场上回来的亲人了,如果不幸没能等到,现在就更是肝肠寸断,魂不守舍了。
格洛芬德尔在前厅里出神地站了一会儿,脑海里突然又开始回映播放着战场上那些死不瞑目的战士们身上殷红的鲜血,和痛失所爱的精灵们悲痛欲绝的哭声,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有什么东西好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里,直拉着他的心脏都往下坠去。
一个影子出现在门边,让格洛芬德尔蓦地一惊,他的身体反应还停留在在战场上的时候,一瞬间手就已经按在了剑上。
兰玟从门后走出来,她的脸色竟然几乎和格洛芬德尔一样憔悴。当看见格洛芬德尔时,她一下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揉了揉,随后立即溢满了喜悦的光芒,提起裙子就朝他奔来。
她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跑到格洛芬德尔面前甚至一时激动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她也不需要说话了,因为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格洛芬德尔突然弯下腰,紧紧将她抱进了怀里,他没说话,脸埋在她的肩窝处,兰玟愣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哭。
罗迷莫斯一下就慌了。
当然了,现在这种情况,战后重逢,劫后余生,激动到流几滴眼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罗迷莫斯都已经酝酿好情绪了,结果她还没哭出来,就被格洛芬德尔的眼泪吓回去了。
罗迷莫斯不是爱哭的人,她只在两种情况下流眼泪,一种是需要她哭的时候,比如她初见格洛芬德尔想要迅速博取精灵的同情心的时候;另一种情况下,眼泪则是和疼痛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比如她差点被米尔寇掐断脖子那次,被巨鹰折断翅膀那次,被锤子砸到脚那次……
所以罗迷莫斯的第一反应是格洛芬德尔受伤了?!而且还是连他都忍受不住的重伤?!不应该啊!她一路看得那么严实,要是格洛芬德尔受了那么重的伤,没道理她注意不到啊。
罗迷莫斯呆了好一会儿,她不明白格洛芬德尔在为什么而哭,但又好像不是完全不明白,她能在格洛芬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