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睡着,直到日落时分才退了烧幽幽转醒。她醒来后见秋叶秋兰都守在床前,心中感动不已。
见她醒来,秋叶喜上眉梢地凑了过来。“姑娘,你终于醒了。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了些?”
秋兰见沈清欢想要坐起来,便伸手托住她的肩背,让她靠着床柱做好。“我没事……”沈清欢嗓子喑哑干涩地回道:“我睡了多久了?”
“姑娘睡了一天了,幸好高烧已经退了。”秋叶替她理了理鬓边汗湿的发,满脸都是欣慰地笑。
她们说话的功夫,秋兰已经起身去桌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来。“姑娘刚退了烧,一定很渴吧,先喝杯茶水再说吧。”
沈清欢就着秋兰的手将茶水一饮而尽,感激地望着她们两人,诚挚地说道:“辛苦你们了,幸好有你们陪在我身边。”
“姑娘,您这么说可不是折煞我们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秋兰笑着将空杯子拿走,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凉着。
“是啊,姑娘您不要这么说,只要您好好的,叫我们做什么都行。”秋叶笑嘻嘻地望着沈清欢,这些时日下来,她们主仆间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晚间,沈瑭下职回来,听闻沈清欢已经醒了,便过来看她。沈清欢已经不记得沈瑭有多久没有踏进过这翠竹院了,好像自从季氏离开后,沈瑭就不爱来了。
往日里她想见沈瑭,也都是在柳氏的院子里。算起来一个月里,他们父女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欢儿,可好些了?”沈瑭掀帘而入,见沈清欢脸色苍白地倚靠在床头,询问的语气中也带上了关切。
“父亲来啦,女儿没事了。”沈清欢循声看去,看见沈瑭来了,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欢颜。
“大夫怎么说?”沈瑭看见了沈清欢笑得弯弯的眉眼,一时间就想起了他的发妻季氏,那个一样笑得羞涩内敛的女子。他与她之间起初也是有过一段甜蜜时光的,直到他纳了妾后,两个人之间却日益冷淡了下来。
他是个恪己守礼的男子,自然不可能拉下脸去哄季氏。而季氏却一味赌气,最后只能渐行渐远。沈清欢长得很像季氏,每次看到她,都会让他想到季氏,想起那段彼此赌气的过往。
“大夫说姑娘受了寒,要好好将养着,汤药也要连续喝上一个月,等到盛夏时节再熬些膏方服用。”杜妈妈这时候已经候在房里,见沈瑭询问,立即开口回答。
“既然大夫这么说了,那你就安心养着吧,课业的事也先放一放。”听了杜妈妈的话,沈瑭也宽了心,关切地叮嘱了几句。
沈清欢见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不由得心中一暖,忙吩咐秋兰道:“快给父亲倒杯茶,父亲忙了一日,定然渴了。”
秋兰闻言,立刻拿起杯子想要为沈瑭倒茶,不想沈瑭却制止了她。“不必忙了,我与你母亲约好了,等会就过去用饭了。”
沈清欢闻言笑容一滞,眼神里浮起一抹失落与委屈,沈瑭瞧见了却尴尬地转过头,静默了一会儿,他又对着站在一边的秋叶叮咛道:“往后你家姑娘有什么事,你直接去找贵叔便是。”
“是,奴婢知道了。”秋叶连忙点头应下,沈瑭这才回头看了沈清欢一眼,见她还定定地望着自己,心中慌乱,垂下眼眸躲避了她的注视。“你好好休息吧,我这就走了。”说罢,也不等沈清欢说话,逃也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沈瑭的狼狈,沈清欢都看在眼里。她失落地垂下了头,心里止不住地酸涩难受。从前她不明白,同样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父亲更喜欢柳氏生的一双儿女,对她和阿恪却那样冷淡。
可是后来她就明白了,父亲与母亲之间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所以母亲一死,她们姐弟俩就再也没人庇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