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木盘上的腰带绣并蒂莲的腰带是所谓须新娘亲手绣给新郎的……实际上却只是需要她象征性补上几针。所有目之所及都在一层较一层更为深刻地提醒她将为人妻的这一事实,使得两颊滚烫经久不消,脑子昏昏沉沉……
她可真是太不争气了。于面红耳赤中,她想。
“你要成亲了?”
声音骤然响起的瞬间,谈容一惊,手上才拿起来的腰带就随着她受惊起身的动作,啪,给拍回桌面上去了。
整张桌子,连带着桌子上的果盘都震颤几下。好好坐在屁股下的凳子都干脆倒下滚远了。当真是兵荒马乱。
闻岓?她下意识觉得这声音就是那人的。不过显然这么短的时间还不足以她意识到为何自己会对那么一个拢共也没见过几次面的人的声音如此熟悉的问题。
但总之她这么下意识猜了,也确实这么看到来人了。是他。
她既非如临大敌,也并非是欢迎的姿态,倒像是……只是一时惊慌,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为何来?
他如何知道的?
不自觉咽下不知为何而起的心慌之下产生的唾沫,谈容努力让自己不要在意当看见这人,那点……难以言喻的不自在。她做错了什么要心慌?要心虚?也不必不敢直视他。
谈容撑住了,没有移开视线,直视他回道,“你怎么来了?”
“与识沂成亲?”
都是答非所问,也算是一种默契。
“我是要成亲了,那又如何?”单纯的疑惑,带了点,来得莫名其妙的脾气。他可还没说过自己到底什么身份,那又有什么立场来问她这问题?
“既然是你的婚礼,我自然要来。”
他懂自己是什么意思,可话不说明白,谈容不会懂。
“你算我什么人?”她嘟囔似的说了句,脚上勾一把凳子来,扭头又坐下了。
说着这种话,动作上却是自然的很,看来一点不像把人当外人防范——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不过事实上她这么做了,好像打从心里相信这人不会对自己不利……这难道不奇怪?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人什么身份。
——难道是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往?这念头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若非如此,他为何总表现得一副他二人相识多年交往甚密的模样?
不不不不不……这猜想着实可怕了,谈容连忙将其从脑中挥赶走。她并非三心二意之人,也绝不能做那种人。有些揣测,即便只是揣测,都不容许!
一番形同洗脑的自我告诫后,谈容又开口,“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你说这说那?”
“我是谁还重要吗?”
“不重要吗?”她反问。
“不重要了。”
“你又不是我,怎知我觉得不重要?”
这几个字要是再被这么揪着不放,多少有点没完没了的架势了。
闻岓无视了她的咄咄逼人,不见她来就他,便主动上前,走去她身边,视周遭让人想忽略也忽略不得的红色如空气,“有样东西,送还与你。”
语毕,一把剑在他手中显形。
正常碰到这情形,谈容早该跳出有三尺远,并立刻祭出自己的武器。笑话,谁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拔剑不会觉得对方是在挑衅?
可她……愣是一动没动。
眼睁睁见他亮剑,竟丝毫不担心是否下一刻这把剑便会朝她挥来。剑如其人……令她倍感熟悉而全无防备。
好剑。只是一眼,也足以断定。通体寒银的剑沉寂着躺在他手上,也能让人鲜明感受到其中隐藏的仿佛难以想象的庞大力量——且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