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时刻却迸发出惊人的生命力。
张隆尧盯着那只手看了许久,隐匿在黑暗里的眼眸半眯,手指轻轻敲击档案袋,摩挲的声音细微,皱起的眉头忽然松开。
他拿出手机,指纹解锁后,点进了一个对话框。
[我要结婚。]
——
北京市鼓楼西大街,走进胡同里,伴随悠扬的京剧,淡淡的咖啡香飘进鼻尖。
屋内的灯光打得暖黄,墙面上挂着的老照片怀旧,角落里的戏服点缀吸睛,静谧的环境里,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其中一个神色略显震惊。
“我们不过一个月没见,你就要结婚了?”
瞿沅芷匆匆咽下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根泛滥,完全不敢相信短短几十天,好姐妹就得嫁人了。
“嗯…”时绥拉长尾音,缓缓点头,“你不要太惊讶。”
“这能不惊讶?!”瞿沅芷疯狂眨眼,手指托在下巴处,仔仔细细打量面前的时绥,“你不会是什么人COS成时绥来骗我吧?”
时绥叹口气,拉下瞿沅芷的手,眼底多了几分无奈和打趣。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致电说找到真爱了?”
“咳……”瞿沅芷轻咳一声,抬头望天,“这个、那什么,你不要转移话题!”
小姐妹你来我往的打趣和嬉闹不止,瞿沅芷反握住时绥的手腕,凑近她,眼睛直视对方,探究之意溢于言表。
“对方是做什么的?多少岁?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快如实招来!”
时绥被一连串的发问问得短暂愣怔,心下了然瞿沅芷的意思。
从她们认识起,瞿沅芷对自己就颇多照顾,如今忽然告诉她即将结婚的消息,没冲上前直说查对方底细,反而婉转打听,也是顾及她的感受。
“他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特聘教授,大我八岁。”
时绥放松肩膀,把她和张隆尧之间的事情,挑挑拣拣的和瞿沅芷说明白。话语里轻描淡写在会所遇到的事情,听得瞿沅芷一愣一愣的,神情丰富多彩。
瞿沅芷见时绥眼底没有任何挣扎和排斥,到底放心了些,“所以你答应和他结婚的理由呢?”
“理由吗?”
时绥呢喃重复,眼眸半垂,神色渐渐飘远。
“大概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被注视的。”
·
刚听到张隆尧和她求婚时,时绥比任何人都要震惊。
那已经是被从会所带出来的夜晚,医院里沉静的空间,她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声,褪去高热的身体疲软,手指却紧紧拽住了腿边的文件夹。
文件夹是深黑色的磨砂质地,触手冰凉,里头是张隆尧草拟的结婚协议书、体检报告和财产公证,还有从那人手里夺回来的户口本。
为了给她考虑的时间,张隆尧留下文件夹后离开,VIP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及面前还冒着热气的白粥。
窗外的月光似纱,投射进来轻薄薄一层,覆盖在纯白的被子上,温柔缱绻。面前的粥飘起缭绕的白雾,粥面上点缀些许槐花,清甜的味道直钻鼻尖。
槐花叶片洁白,中央是从枝条延伸来的嫩绿,在白粥里漂浮蒸腾。时绥舀起一勺放进嘴里,温热的并不烫,白粥熬得软烂,槐花在牙齿间碾碎,点点苦味泛开。
苦涩的味道将将被品尝,白粥里的甜已然覆盖,一切都刚刚好。
时绥捏着勺子,咽下嘴里的粥后神色有些短暂的停滞,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感觉。如果说生活凄惨,她又比更多人要自由;若是说生活幸福简单,她也比更多人要疲惫不堪。
沉默半晌,时绥将碗里的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