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未坠的乌云,一步步逼近她。 寝殿内点燃的灯烛已经尽皆熄灭,只有紫檀木案台之上的错金香炉喷出一缕迤逦轻烟,被冲进殿内的气风所卷,滚到姜时七鼻边。姜时七自北景绎抱起来时,已经用上了全部的力道激烈反抗,却是被景绎的气势牢牢压制,根本没法使用灵力,只能勉强强撑着,苦不堪言中,鼻中乍然吸入这道奇异香气。 “咳、咳。”香烟呛入气管,她猛地一窒,脑中绷紧的弦像是断开了。 此时,景绎发现少女反抗的力道逐渐减轻,终于满意地卸了些力道。 他本来想着将姜时七扔到床上,再细细琢磨姜时七吸引他的原因,他知道,对一个弱小的人族动用蛮力,轻则伤残,重则死亡。 但姜时七的一举一动就是能让他失去理智,被兽性统治大脑。 “喂。”景绎卸了力道,却发现少女有些不对劲。 她那圆而大的眼睛像是不甘一般,慢慢阖上,一直踢他腰的极有劲道的双腿垂了下去。 “喂?!”景绎清晰地感到左胸出现一阵尖锐的刺痛,他有些慌张地松开姜时七,攥起胸前的衣服,短暂地一愣。 刚才是食欲,现在又是什么? 景绎对胸中乍然升起的浓烈情绪极为不解,一个声音在那里不断放大,立刻充斥整个心腔。 ———救她,快救她。 “为什么要救?不救!”景绎低吼了一声,紧紧摁住心腔的手指关节泛白,他要把心剜出来,再将那个声音捉住,再彻底杀死! ——救她,救她,救她。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被景绎死死揪住,他几乎自残地虐待着自己的皮肤和脏器,只有更猛烈的痛楚,才能让他此刻近乎死亡般逼仄的心稍微好过一点。 精神恍惚中,他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分裂了出来,神情愤怒而绝望地指责。 ——你都干了什么。 我都干了什么? 我…… 景绎看了看红肿的胸腔,慌忙将衣袍盖回去,望过去,只见被他摧残后的少女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像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 景绎手足无措,半晌,终于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又干了什么。 他急匆匆扶起躺在地上的少女,握起她小巧细弱的手腕,当即咬破手指,将指尖溢出的一滴古魔之血,滴到她手腕上。 此时,殿外还没来及撤离的魔族护卫听到那位尊上似是怒到极点的一声吼叫,他们如遭雷击,战战兢兢地停下脚步。 “砰!”已经被景绎摔了一次的殿门这次直接化为齑粉,彻底废了。 “快!”景绎衣袍大敞,露出一整片带着伤痕累累的胸膛,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只是如护食的野兽般紧抱着怀中少女,怒吼道: “快给我把宫里所有太医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