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暂时无法进行思考。她伸手去额间试探,却碰上一片血渍。
伤口仿佛被指尖再次唤醒,瞬间变得辛辣刺利,仿佛有一根针从头扎到胸口,扎得她心脏都隐隐作痛。
自己这是遭受了多大的磨难?
看着自己此时这般狼狈的境地,曲清影很是不明所以。
隐约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做梦了,梦里是一场极其悲怆凄凉的故事,疼得她心力交瘁,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可她却想不起半点情节。
不仅如此,梦外的记忆,她也同样是一片空白。
就好像,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曲清影抱膝靠在身后粗壮的树干下缓了片刻,直到心口处那道莫名的刺痛感慢慢消失,她才彻底接受自己失忆的现实,低头开始翻找自己身上的东西,看看能否有什么收获。
事已至此,迷茫和无措只会浪费时间,倒不如做些有用之事。
很快,她便从袖中翻出一封皱巴巴的书信。将信展开,一行俊逸的字迹随之映入眼帘。
“小五,时光荏苒,转眼你已及笄。归家在即,家中父母心切相盼,为兄亦甚欢喜,故作此书以表心意。长途跋涉车马劳顿,望吾妹一路平安。三哥。”
小五?所以我叫小五吗?
曲清影习惯性地抬手轻抚眉梢,脑中飞速整理着目前知之甚少的信息。
若如信中所说,此时她应该在归家途中,而眼下情形,要么是遭遇劫匪谋财,要么就是有人故意阻止她回家而害命。
只是……无论是哪种可能性都极其危险,她一个纤弱女子又是如何脱身的呢?
“姑娘,你受伤了?”
一道清脆的少女声突然闯入,将曲清影的思绪遂然打散。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青衣女子立于不远处。
那女子梳着一头工整的双环髻,身后背着箩筐,手中执有一把镰刀。一身素裙薄而不宽,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大概是某府派来此处采摘什么的丫鬟吧。
曲清影心中一动,迅速敛下眼底的冷漠和戒备,露出一副可怜无助的脆弱神情,而后眼皮一翻向后倒去。
“姑娘!姑娘!”
果不其然,那青衣女子大急,见怎么都唤不醒她,也顾不得自己那蹩脚的医术是否靠谱了,果断上前为她把脉。
她的脉象摸起来浮而无力,应该是气血两虚,耗损过多的样子。
随后,青衣女子又检查一番她额头那处伤口。旧血已干,新血复流,姑娘的昏厥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此处失血不止导致的吧。
青衣女子转身将箩筐卸下,从里面翻找出铁苋菜,迅速搅烂,外敷在曲清影伤口上。
血止住了,这位姑娘又该怎么办呢?
青衣女子无措了。
要是将她放在这荒郊野岭中,她依然会死。可若要将她带回王府,光靠她一个人的力气又实属困难。
正两难间,她看到面前的姑娘手指似乎轻微地动了动。
她双眼顿时一亮:“姑娘,你可醒着?”
曲清影弱弱点头,却未语。
“姑娘家在何处?可有认识的人在这附近?”
曲清影依然双眸紧闭,没有作答。
“唉。”见她这般昏昏沉沉的模样,青衣女子叹口气,也不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转而道,“要不我先带你回我住处吧?你还能走吗?”
曲清影再次软软地点点头,干裂苍白的唇角显得她更加无力。
可就在青衣女子背过身时,那唇角却默默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在记忆恢复之前,她正需要一处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