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曲清影一阵摩拳擦掌后,也安静地绣起来。两位女子低头不语,厢房里俨然是一副岁月静好的彩画。
而此时的萧闻楼内依然生意兴隆,热闹非凡,酒楼的老板王福来正站在二楼最精致的那间客房外,他轻扣两下房门,等待传唤。
“进。”慵散而又磁性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王福堂双手轻轻推开房门,只见萧怀身子正靠在椅背,一双欣长的腿伸直架在身前那张黑漆描金案台上,手上拿着一本写满批注的战国政要,明亮的烛火正在一旁跳跃着。
这就是萧怀,明明手上看的是那么严肃乏味的书,可表面上却一直都是这副怡然懒散的样子。
“王爷,空形子已经找到了。”王福堂恭敬地禀报,“要直接带来见您吗?”
“不用了,先伺候着。”座上的人继续看着书,眼皮也没抬地问道,“提亲队伍到哪了?”
“回王爷,已过永沛县,估摸着还有七日路程。”王福堂回道。
“东殷那位可安分?”萧怀问着,将两腿收回。
他放下书,轻轻伸展略感僵硬的脖子,然后缓缓踱步到窗前,若有所思地向窗外看去。
“嘿嘿嘿,确实少了许多动作,多半没有起疑。”王福来笑着回答。
萧怀负手而立,不再言语。
王福堂凑近一步,低声说:“景王今日突然大张旗鼓地悬赏追捕一名江湖大盗,据说是丢了一副美人画。可是属下认为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哦?”萧怀转过身,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
“属下经营萧闻楼多年,江湖能人异士交往不少,却无人认得这位大盗。而且景王视美人图如珍宝,若是丢失必然很是在意。可他今日虽是重金悬赏,脸上却不见半分焦急,实在与他平时的作风不符。”王福来仔细分析道。
作为商人,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在见人识心方面,他也颇有造诣。否则他又如何能与那么多能人权贵交好?要知道,这些人总是有些孤傲难攀的。
再说箫闻楼,人们只知这里的老板是王福堂,因他独爱赏闻箫乐,才将这酒楼取下此名。
可他们不知,这酒楼的一部分收入,也落到萧怀口袋里。
不仅如此,就连这老板王福堂也是他萧怀的人。从一开始,便是萧怀出钱让他在这京城建下酒楼,一方面赚取银两提高声望,另一方面广泛交友,打探消息。
所谓箫闻楼,不过是他萧怀安插在东殷国的耳朵罢了。也正因为有王福堂在这,远在西昌的他,对这东殷的局势才并不陌生。
那时的萧怀不过十四岁,却已计划好了这一切,在东殷天子脚下高调地安插自己的耳目,王福堂实在不敢细想,他是何等野心。
“说说你的看法。”萧怀声音淡淡,语气很是随意。
他站在窗边迎着月光,影子默默倾斜在他身后,王福堂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属下怀疑,景王应该是受人所托。所以属下派人调查了他几日前的行踪,发现他每日除了去赴酒局便是去青楼消遣。酒局那几位公侯并无异样,只有春风阁没能查探。属下猜想,多半是春风阁的事。”
“嗯。猜得不错。”萧怀满意地评价着,语气怡然,右手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搓摩着食指。
随后他离开窗边,再次回到案台后坐下,欣长的双腿伸直架上案台,身体慵懒地往椅背一靠,继续看起那本政要书。
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模样。
见此,王福堂知道应该是都吩咐完了。王爷心思缜密,想来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便不再多说什么,轻声退下。
屋内就剩下萧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