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血腥气就药,许能冶好你这疯病!”
什么意思?她落下目光,冷冷盯住他。
“血腥气是那些西阗官的,他们太不听话了!”尚云明沏浅浅一笑,“若你也不听话……”
话音未落,手中药碗被她一巴掌打翻,褐色药汤淋了他一身,白狐大氅顿染污色。
又威胁?她指着他鼻子骂道:“恶鬼,信不信我召地藏王来抓你?”
尚云明沏解下狐氅弃地,眸中生寒,凑近她轻声:“我不信!你想知道宋玉和怎么死的吗?”
她原本癫怒的神色一滞,瞪大双眼看他。
他沾了药汁的手抚过她的脸颊,酸苦药味直冲她鼻翼,含笑吐字:“他正是不听话……才死的!”
虽然早猜到,她脑子还是“嗡”一声炸响,咬牙瞪他。
尚云明沏见她面色大变,进一步再道:“本想放他一条活路,偏他不肯听话,那张倔强的脸脸看着就讨厌,我只好让人一把火将他烧了!”
将杀人说得如此轻巧?她拳头捏紧,浑身颤抖。
尚云明沏满意一笑,附唇于她耳畔幽道:“听说……他在火里嚎了许久才断气!”
宋唐心霎时双眸充血,脑中一片蒙沌,拔出髻环上的银簪,闪电般刺向尚云明沏。
她忍不住了,也装不会了!
手中银簪正是宋玉和送的,微凉,纤长,尖利,若能刺入尚云明沏心脏,也算给宋玉和报了仇。
尚云明沏的扈从扑来,想制止她,却被他扬手制止:“由她疯!我也想看看她能疯到什么程度!”
宋唐心真的气疯了,她将银簪舞得快如闪电,势如惊雷,招招都想取他的性命。
尚云明沏频频躲闪,可显然低估了她速度,更低估了她的杀意,连番不慎下,银簪擦过他的脸颊,划破他的手臂,最后刺向他的胸口……
他惊慌后退,不慎踩到一片青苔,一滑,仰面跌下,宋唐心的银簪随之追去。
一声低呼响起,有白影掠来,宋唐心的手被钳住,白影低呵:“住手,宋唐心!”
她恍惚认出是张怀贤,却浑然不顾,一脚重重踹在这碍事人的小腹。
未料她反应如此迅速,更未料到她脚力如此之大,张怀贤手不由自主一松,一个趔趄被踹倒在尚云明沏身畔。
宋唐心眼不见天地万物,耳不闻四起的惊呼,于尚云明沏失神中再次扑去,高高扬起银簪,狠狠扎了下……
她见尚云明沏惊惧以望……他这样的目光,她见过!
颇时,蒙面刺客刺向他,他也是这般惊恐、不甘,状如伤兽。
彼时她不忍,眼下她乐见!
眼前白影一晃,发簪尾尖随即入肉,却是张怀贤闷闷痛哼一声。
张怀贤低头看向深扎入肉的银簪,抬头向她叹气:“宋唐心,住手!”
以身为盾,仅为护住这个恶魔?她暴怒:“滚开,我要杀死他,我要杀了这个牲畜!”
猛从张怀贤胸口拔出带血的银簪,一脚将他盖住尚云明沏的身子踢开。
待她再次扬起银簪时,尚云明沏的扈丛已惊叫着涌来,将她扑翻在地。
……
宋唐心被关在自己的小屋里。
老阗医给她把脉完毕,收拾药箱起身,自言自语:“诊完你,还得去隔壁厢房给张都督上药,他伤得不轻,唉!”
她保持着呆傻模样,闻听便痴痴一笑。
“小心些吧,尚节使生了大气,你这一疯可苦了宋府众人!”老阗医喃喃出屋,关门离开。
待房间“吱呀”一声关上,她眼中才恢复了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