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搂在他腰间的手,又从他胳膊下钻出,大气道:“虽你不承我的情,我却承你的义,往后交个朋友?”
张怀贤无声静望她,忽地一哂:“宋唐心,你是不是傻?”
她柳烟眉一蹙,怒瞪他,真是不知好赖!
张怀贤似嗔似责:“我为千夫所指,别人避我不及,你却上赶着往我身边凑,你说你傻不傻?”
上赶着往他身边凑?要不是念在他为千香坊美言,要不是念在他有个痴傻的老子娘,她才懒得管。
她脸上挂不住,啐了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转身就朝自家马车跑去。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以前她不懂,眼下算是理解得明明白白。
张怀贤默望她窜入风雪,直到张华架起他一支胳膊,他才倏地痛呼出声。
“哎哟,别别别,别碰,这支胳膊折了!”
张华怒道:“谁下的手?”
张怀贤手扶折了胳膊往马车处走,痛楚道:“令狐昊!”
张华怒冲冲越过张怀贤,替他一掀帘子,“这小子怎么下手没个轻重?明日我就带人揍他去。”
张怀贤利落跳上马车,待坐定了,默了默,伸出那只完好的胳膊虚虚一搂。
纤袅女子紧贴,竭力予以支撑,便是臭着一张脸,却温香软玉满怀,暖透这个寒夜。
帘子蓦地掀开,张华探入头来,却见张怀贤细眸弯成月牙,笑得一脸不值钱,怔了怔,问:“公子…哪支胳膊折了?”
张怀贤放下胳膊,不自然道:“……右边!”
张华放下帘子,气道:“明日我就去打回来。”
他随口一赞:“敢情好!”
一手掀起帘子目眺远方,隐约见宋唐心上了马车,随后马车消失在风雪里……他却久久未放下帘子。
宋唐心一行回到府中,已近半夜。
三人又饥又冷,吃着仆人送上的汤饭,宋时明嘴张了好几回,终未讲尚云明沏威胁一事,却向陈立问,可找适合的夫婿人选。
陈立咽下口中羊汤,道:“这些日子城里兵荒马乱的,合适的人户不好找。虽已寻到一户人家,就怕小东家不满意。要不,待我再多找几户?”
宋唐心一听,立时就放下碗筷说吃饱了。
虽宋时明将她当男子养,可将终身大事当她的面来谈,多少还是有点害羞。
回到屋子,小怜早已将床榻烘得暖暖,她一夜无梦,睡得还算安稳。
宋时明与陈立却熬了一个大夜,二人想了许多法子,都无法绕过尚云明沏这道坎。
陈立沉吟:“东家,要不开了年,你带小东家一起去上京吧!”
宋时明立在窗畔,拈须纠结:“塞北往上京这一路,飞沙走石、恶山穷崖,跟逃难没差多少。且,若尚云明沏见我父女二人一同消失,千香坊危矣!”
陈立沉默无言。
宋时明手撑窗棂,望向纷纷扬扬的大雪,“我轻举妄动已累极盟务,断不能再行差踏错,上京这一趟,我定要亲往的。”
陈立轻道:“那……便让小东家先与那户人家的公子见见?万一小东家看顺了眼,或能在你走前将亲事定下。”
宋时明阖上窗扇,道:“如果一路顺利,一个来回少说也得一年半载。若亲事能成,在外有那位小公子替我护她;在内,她于节使府又有人罩着……我也能放心些!”
“便这样决定了!”
……
年关将近。
宋唐心默了默与她爹一道过年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虽这两月过得惊心动魄,好歹能见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