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马槽一探首,忙招人将尚云明沏从马槽中扶起背出。
达卓向尚云明沏道:“节使,这位宋姑娘……”
尚云明沏埋首于府兵肩头,头也不抬道:“将她绑了,带回节使府!”
宋唐心傻眼恼骂:“尚云明沏,你这个狗东西!”
她想扑上去将尚云明沏撕成碎片,可惜双拳难敌数人,被府兵压于地上,五花大绑。
……
是夜,节使府。
尚云明沏坦露着后背,任老阗医给他处理伤口。
这一箭伤的不深,只是箭头淬的麻药有些烈,他伤口周围红肿溃烂,虽要不了命,却他痛得眉头深蹙,紧攥扶手。
老阗医拿起煮过的匕首,挑向他肩胛处的伤口,他痛得两手直颤,手背上青筋暴起,五官缩成一团。
良久后,阗医退下。
尚云明沏抬头大汗淋漓的脸,问身边府兵:“张怀贤可请到?”
府兵捂胸应声:“已到多时。”
“请他进来!”
尚云明沏接过府兵递来的腰带,待束好衣袍,拢好衣襟,身后便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回首,张怀贤晃着他瘦挑的身子跨门而入。
显见他召得急了些,张怀贤淡青长袍松垮未束,长发随意簪起,一脸半梦半醒的惺忪。
张怀贤遥遥就是一揖,神色无措道:“不知是哪一环出了问题……节使伤得可重?”
“是出了些岔子,谋刺我的人,可不止立氏那么简单。”
尚云明沏瘫软在椅子上,一面回应,一面着人送来酒菜茶,招呼张怀贤坐下。
他这一夜过得惊心动魄,颇费力气,还险些命丧宋唐心之手,眼下已腹中空空。
这几日晟洲城发生的事,皆为他与张怀贤之共谋。
他初来乍到,想拿立氏那帮人开刀,苦于手中没把柄,便先推出几条新政,以期激怒西阗人闹事。
只可惜,无论西阗贵族,还是西阗官吏,都安静如鸡。
备下谢恩宴那日,送归宋唐心后,张怀贤建议他更进一步,将合拟的新政细则公之于众,且设了半旬期限。
这半旬内,如果立氏的人依旧不动,那么新政便能顺利推开;若有动作,正好是他要抓的把柄。
果不其然,虽立氏的人没敢冲击节使府,却带人围了节使府数日,他依然张怀贤之计,避而不见。
料定立氏的人被激怒,也定会施出手段……今夜遇刺,就是他主动给他们留的时机。
他已经夜游晟洲城多日,只不过今夜才被人谋刺,而这谋刺的人,却并非立氏的人那么简单。
稍后,府兵呈来两柄弯刀。
待张怀贤接过弯刀细看时,他道:“这刀为我西阗独有,晟洲能使此种兵器的……唯守城军。”
此前在长街上,他特意嘱咐扈从与他拉开距离,以便让立氏下手。
只是未料,行刺的人数众多,足有百余人之众。刺客分了两路,一路阻住扈从,一路追击他。
幸好宋唐心闯入他的陷井,也幸亏他临时起意,拖着宋唐心垫背。
否则,他真不敢想,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虽然,他也险些死在宋唐心手里。
张怀贤面色凝重道:“没想到,立氏竟买通了晟洲守城军!”
尚云明沏自斟一杯茶,笑道:“我却一点也不意外!”
张怀贤讶然:“守城军不为立琮所辖,为何他们要动你?”
尚云明沏举筷叹道:“你不懂韦那热与立琮的关系。”
他一面吃菜,一面向张怀贤絮叨,讲起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