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竟有如斯厚颜无耻之人?”
张怀贤躬身不起,揖得十万真诚,无暇理她。
倒是尚云明沏觑了她一眼,向张怀贤虚一相扶,笑眯眯道:“好说,好说!”
张怀贤敢冒功也敢承认,倒像个真小人,他尚云明沏不介意起用小人,得用的小人不啻于风雨雷霆之力。
何况,他确实需要借景唐人之势。
只是,这个张怀贤有何能耐,敢向他这一城之新主讨官?
张怀贤这才欣然收礼,转身落座之际,腰间一个金灿灿乱晃的球囊,引得尚云明沏定看。
尚云明沏回座,又寒暄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方才闻到张兄身上千香百味,甚为好闻,不知是何物?”
张怀贤微愣后,将腰间球囊解下,又献宝似的举起道:“想是我这香囊发出的,节使喜欢?”
香囊为鎏金镂空球形囊,于张怀贤手中褶褶生辉。
宋唐心一见,一口奶姜茶呛到嗓子眼里,忙掩唇轻咳。
……这香囊,与她的香囊竟然一般无二!
尚云明沏目光淡淡扫过她,从张怀贤手中接过香囊,轻摩赞叹:“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
张怀贤神色自若道:“节使谬赞,随处可见的寻常物件,何谈巧夺天工?”
寻常物件?宋唐心惊骇。
当年能铸这种香囊的胡人工匠早不知去向,她爹后来想再做几只都求不到人,何谈随处可见?
“哦?”尚云明沏定看张怀贤,讶然:“不知张兄指的是香料寻常,还是香囊寻常?”
轮到张怀贤讶然了,他怔道:“这种香囊,西水池胡人金器店中多的是。节使喜欢的是香料,还香囊?”
宋唐心听得直犯糊涂。
若真随处可见,她爹又何苦巴巴骗走她的香囊?
尚云明沏冲侍在一旁的府兵招手,“去,将我那只香囊带来。”
须臾,府兵呈上一只朱漆托盘,其上一只香囊赫然。
尚云明沏取来香囊,再将张怀贤香囊拼于一处,看了许久才道:“果真一模一样!”
宋唐心伸着脑袋也看了一回……真是咄咄怪事!
张怀贤却讪然一笑:“……还道节使没有此种香囊。”
尚云明沏目光明灭,定看他许久才道:“香囊非我所有。前节使遇袭那夜,此为行刺他的刺客所遗。”
张怀贤嘴唇微张,将他怔怔望了一回,讷然道:“传言不是说……前节使是死于流民棍下……真有刺客?”
尚云明沏把着两只香囊来回轻嗅,随意道:“流民未犯他便死了。没想刺客喜好竟与张兄一样……张兄可知这香料出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