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间不知在思索什么,待沈绪回过神来,只看到少女远去的背影,步伐轻快,似乎带着一丝释然雀跃,而怀里暖乎乎带着热气的两个馒头已经被他捂了好一会儿。
温度透过薄透的衣裳,一直蔓延到他的胸膛深处。
村子里缺乏娱乐,村民们就指着邻居邻里的一点点八卦过活,许家这事,还没过两刻钟便在左邻右舍传开了。可想而知定不出半日,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要知道许四一家利欲熏心,磋磨孤女,拿别人家清白的女儿换钱了。
平日里看不惯齐氏那嚣张气焰的,此刻都来阴阳怪气落井下石了。
不仅钱没拿到,还惹一身腥臊,气得齐氏直在屋子里叫嚷,口中连叫带骂了半个时辰不带停歇的。
从下河坊得了信匆匆赶回来的许如倒了杯茶递给她,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娘,别生气了,事情......说不定还有转圜的机会呢。”
齐氏尖声叫道:“哪还有什么机会,都叫那贱丫头把路堵死了!”
她越想越恨:“是我看走眼了,这贱蹄子平时里不声不响的,竟然在这等着我呢!”
许如摇摇头,偷偷俯身过去,低声耳语,叽叽咕咕,母女俩对视一眼,俱露出了带着满满算计的笑容。
另一边的许桑,在发愁。
穿越过来最大的危机解决掉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生存问题。
——她没地方住了。
严格说起来许家老宅中,有一间房间本应该属于她的,就是放着庄氏遗书,如今属于许如的那间,那是当年分家时明确分给她们母女俩的。
要把房子拿回来还得找到分家文书,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完成。
可要她回去睡那间长蘑菇的柴房也是万万不可能的,恶心不说,这种环境住久了人也会生病,但她也实在不认识村里的别的人。
现在的想法是趁天头还早,去离这最近的镇上逛逛,看看有无赚钱的营生。
她能想到的赚钱的点子,在村里都开不起来,村里人节俭惯了,动手能力也强,凡是能动手做的东西,绝不在外面买。
这就堵死了她的路。
原主的记忆里,小时候她曾经与父母一起去过一次隔壁的青水镇,人来人往,街道两旁都是叫卖吆喝的小贩,贩卖着许多她未曾见过的新鲜事物。
青水镇比许甸村繁华数倍不止,定然存在着未被发掘的赚钱机会,可原主作为土著人也只去过一次,目前的困境就是——
她自己不知道去镇上的路。
也找不着带路的人。
这可真是个亟待解决的大问题!
正苦着脸发愁呢,从远处倏而传来一阵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是动物的蹄子落在地上沉重的声音,中间还伴随着几声高亢的驴叫声。
许桑抬眼一看,九曲回肠的乡间小路上渐渐显现出一辆简陋的驴车来,驴蹄落下,一阵尘土翻飞。最前方一个方脸黝黑的男子戴着一顶草帽,骑在驴身上掌控着方向,拉着的木车也就是用几块木板子简单拼接而成,上垫着薄薄一层稻草,上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妇女,一个大眼睛小脸盘的清秀少女。
瞧着像是一家人集体出行。
那慢腾腾的驴车走到许桑跟前时停顿了下,车上的妇女眼尖地瞧见了她,很自然地打了声招呼:“这不许家闺女吗,怎的站在这愣神?”
极富特点的外形让许桑很快地在脑海里找出了这个人,她露出个亲切又不过于热情的浅笑:“是铁兰婶子啊,您这是要去镇上吗?”
“是啊,去添置点东西,你也是要去吗?”铁兰婶子也从半道听说了许家闹得沸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