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嫣从沈洛雪的房中出来后,一头便撞进了沈如军的怀中。沈洛嫣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奴仆,刚要张嘴辱骂,一抬头却对上沈如军的视线,沈洛嫣立马将上一秒的愤怒藏匿起来,换上一副委屈的神情,泪眼婆娑的看着沈如军柔声的开口:“阿爹,妹妹将您给她准备的锦衣弄丢了,眼看择婿宴在即,我好心将我的借给她穿,妹妹却说我是在打发她,对我冷嘲热讽就罢了,还口口声声说要将我比下去,让择婿宴上的各家郎君都瞧不上我,但我不怪妹妹,阿爹万不要因为此事去责备妹妹,更不要因为我伤了阿爹与妹妹的父女情谊。”
沈如军说到底也是战场上的大老粗,哪里懂这些小儿女之间的弯弯绕,况且现在他的新妇是洛嫣的生身娘亲,也就更偏疼沈洛嫣一些,如今看到自己的二女儿在小女儿这受了欺负,府中人人都踩低捧高,他要做表率,就自然不能不管不问。
沈如军眉头一皱,“竟有此事?为父往日的教诲她是当耳旁风了?阿爹定查清缘由,还你公道!”
说罢,大手一推,弦月阁的门咣当一声被推开,而沈洛雪仿佛早就习惯了一样,坐在铜镜前镇定的涂着口脂,见到沈如军,也只是起身行了个礼。她似乎早就料到了沈如军会替沈洛嫣撑腰,自阿娘过世,箐氏入府,这都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
沈如军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着沈洛雪大声喊到:“沈洛雪!给我过来!”沈洛嫣躲在沈如军的身后,对着沈洛雪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沈如军面色凝重,严厉的开口:“沈洛雪!为父往日如何教导你的?竟是将你养成这般争强好胜的性子!你二姊她好心将自己的裙袍分给你,你又何苦打扮的太过吸人眼球夺人注目呢?今日的事为父不希望再发生了,别总是一副别人都欠你的样子!赶紧将那华贵首饰褪去!”
沈洛雪闻言缓缓抬头,眼周红红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如军,但脊背依然挺得笔直,缓了好半天,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到底是没让它流下来,好半天沈洛雪才委屈哽咽的开口:“阿爹,你口口声声说您要查清此事,您查了吗?您不还是只听了二姊一人之言,还有,您看清楚了吗,穿金戴银的是阿姊,不是洛雪;夺人目光吸人眼球的也是阿姊,洛雪一身素衣是二姊不要才丢给我的,洛雪身上从头到脚,唯有一只金钗还是洛雪生母所予,阿爹抛开阿姊那别了一脑袋的金银饰物不谈,却偏偏盯着女儿这一只簪子指责女儿?若是您真的认真查问过,又怎会不知洛雪一个月的银钱能到手几两?阿爹,女儿从未见你如疼阿姊般的疼过我,女儿也从不敢奢求阿爹的一视同仁,可阿爹也该看看洛雪,我也是你的女儿,阿爹既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不如女儿去二叔父府中呆着,也好过让阿爹白白指责了去!”
沈如军盯着眼前瘦弱剥削的女儿看了一会儿,自发觉得沈洛雪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是啊!两个女儿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偏心呢?
沈洛嫣看出了阿爹眼中的犹豫和愧疚,她知道,不能让阿爹对沈洛雪心软,否则日后自己和阿娘将不会有立足之地。她狠狠的咬了咬牙,两眼一闭,直接从弦月阁门前的石阶上滚了下来,把她的婢女柠夕吓了一跳,急忙去扶,嘴里大喊着:“来人呐,快来人呐,我家小姐晕倒了,将军,我们小姐身下流了许多血,您快…”
沈如军几步上前,在柠夕的脸上狠狠地落下一巴掌,大骂柠夕是个没用的废物,沈如军将沈洛嫣抱放在举架上,对着医师说:“务必将洛嫣的伤治好,用最好的药材,最贵的材料,请务必将洛嫣头上摔破的伤口治好不能留疤!”临走之前,沈如军满眼愧疚的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前的沈洛雪,叹了一口气,转身便走了。
沈洛雪站在门口扶着门框,静静地伫立着,眼中的失望自然流露出来,她就这么望着沈如军匆匆离去的身影,才发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