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长天会办该办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妨回去请三姑再想想,谢家能走到今日靠的是什么?自古民不与官斗,我谢家不是出不起这十万担粮草,而是输不起这百年家业和广陵谢家子弟的性命。” “好好好,小姐一直说谢家唯长天可托付,现在看来,你谢长天也不过满嘴忠义担当的虚伪之徒罢了。”华月冷冷笑了笑,一张脸上满是恶狠狠地怒意,冷嘲热讽道:“说到底男人都一个样,说什么考虑的是家族利益,其实还不是靠着牺牲女人换来的?当年若不是荷小姐遣人送来万万金,谢家又哪里能在短短数十年间积累如此财富?居四大家族之首?” 这确实是事实,谁都无法否认,若非这些金锭子购置良田,开拓生意,内部腐朽的谢家早已家道中落了吧,像别的世家那样,一代不如一代,逐渐成为三流,乃至倾覆。 谢长天的手指停了下来,与那茶盏只一寸的距离,他却无法再碰一下。以前父亲总爱念叨累卵之阁,焉能久居?后来不惜舍了一身宠爱,也要与庄主闹翻叛出谢家。 那时他尚年幼,父亲背着刀走出谢府大门,回头望着他,眼神是他不懂的沉重,他追着几步迈出谢府三寸六分高的门坎,他高声质问这个自己满心称赞的大英雄,罔顾纲常,抛妻弃子,岂是大丈夫所为? 父亲沉默了会儿,却终是叹息一声,头也未回,只道坐拥牺牲者的富贵,无法使自己安心。 何为牺牲者? 母亲吗?不堪羞辱,替父亲背负苛责,指责的骂名而且悬梁自尽的女人吗? 谢长天冷笑一声,动了动僵硬的手指,“三姑只是代管而已,现在替庄主做这个决定,未免有越俎代庖的嫌疑吧。” “还轮不到你操这个心。”华月冷冷看着他,“日后待你掌权,你就会明白三姑的用心良苦了。” “用心……良苦?”谢长天淡淡重复了一句,笑得讥讽。“将谢家置于危亡之地,请教是何用心良苦?” 华月猛地一拍桌子,将茶盏震地一晃,茶水洒出顺着桌沿流了一地。 “谢长天,既然你那么不满三姑的决定,当初又何必在三姑面前信誓旦旦要助她查清此事内情?还荷小姐一个公道?”华月气得额上青筋鼓胀,口不择言道:“没想到你谢长天是这么个卑鄙的小人,为了权势谎话连篇。枉费三姑如此信任你,此等辛密都全盘告知,而你呢?你在做什么?还在为了谢家的声名奔波,丝毫不顾荷小姐的死活!” 谢长天抿唇,略偏着头,轻声开口道:“请三姑放心,长天既应下了,就会竭尽全力去做。此事颇有难度,给我点时间。” 华月见他松了口,也不再咄咄相逼,缓了缓才道:“我们等得起,只怕荷小姐等不起。” 谢长天不置一词,起身离开。 他刚回到屋内,有人急匆匆跑来,“四哥,雨濛没回来,到现在都没回来,要不要去找找?” 谢长天挑眉,眼珠子一转,问道:“去瞧瞧姓冯的那小子在不在。” 不多时谢长桓回来了,激动得向他报告道:“四哥料事如神,听孟姑娘说自早上与我们一道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过。” “他不会有事。”谢长天携剑站起来,“我出去一趟,不必声张。” “若是各门派的门主来找,我该如何回答?” “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我可能不刻便回,也可能三五日或更久。不过二叔既在此地,有什么大事,请他出来做主便是。” 谢长垣点头应下,有些担心道:“魔宗就在漠阳城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