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下一应罪过,“殿下,‘牌戏’是臣想的,其余人是臣喊来的。请殿下饶过他们,臣愿领罚。”
傅玉璋不禁冷笑。好啊,他心道,将他一个当作恶龙,其余的,攒成团,捏成块。
这一途,时临安招惹了多少人,倒将他晾到一边?
一股闷气自肺腑生起,左冲右突的,没个出路。
这闷气比之石磊送来歪头菜那一日,更磅礴、汹涌许多,饶是傅玉璋冷情,亦煞了气色。
然而,他已说了,救她是“感念太傅师生之情”,他有何立场吃味?
是的,他偷偷翻了话本,亦去了密信,问过“花魁娘子之友”的江正道,终于明白,这样难言的情绪,叫做吃味。
他久不做声,时临安偷眼张望,叫他抓了正着。
傅玉璋并起两指,点了点她,未发一言。
随后,他放下帘子,闷头走回舆车。
这下,时临安慌了。
其实,他若骂人,时临安反倒放下心来。只需熬过他发火的一刻,便可揭过此章。然而,他不言不语,一脸的沉如水,他究竟想怎样?是法不责众,饶了大伙,或是气大了,欲想个狠毒的法子,秋后算账?
众人惴惴,歇了“牌戏”的心。
市光只觉天要塌了,他起身,却叫软了的双脚一绊,跌落在车门口。
“诸位,明年的八月十七,”他哭丧脸,道,“记得为市光上香,需至鸡鸣寺,烧三柱极乐香。”
八月十七?
这话提醒了时临安,她掐了掐时日,“市光,”她想起吐蕃王叫她转递的书信,“八月十八,是甚日子?”
市光瞧了她一眼,觉得意外,“中庶子,你不记得?”
“怎的?”时临安更奇怪,她问道,“是个大日子?”
市光点了点头,“自然的,”他道,“是殿下的生辰,你竟忘了?”
时临安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