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时间将近,行人多起来,隐形车一点也不好开。已经入境七区,不同风格的商店和住宅交替,根本没几条合适的路能走。也没有准确的地标,他只能靠几句模糊的描述寻找。
侠客像操控世上最难的赛车游戏一样认真地避障,探索地图,还抽了工夫抬眸看了她一眼。
“嗯,我明白。”伊洛丝望过去,朝他弯起唇,语气却是正经严肃的。
她还酝酿着下半句,霍尔蓦地转过来,眉头挤得像两条虫一样扭曲,沉道:“你是不是太双标了?”
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顿,伊洛丝笑了:“你不想想自己的问题?”
‘我的问题?都是提醒,我说就有问题?’
霍尔也想问问她。可他极不欣赏这种语调。一连串反问看似有力,实际是放弃主动权,就像棋盘已经无子可落还要抬起手挣扎,除了让敌人看出他即将溃败,毫无意义。可伊洛丝并不是他的敌人,甚至不应该是。甚至到这种时候,他还得分出一部分精神平复心情,防止隐茧失控。
霍尔轻笑一声,垂下睫毛,盯着她眼底锐利的寒光缓缓说:”我来救你,是我的错?”
伊洛丝眸光一晃,其中闪过的什么情绪难以捕捉。这种责任转移让她反感得不行。如果不来,他的好处也泡汤了不是吗?
可当下霍尔几乎算得上柔和的眼神里有种吓人的认真,像碧海澄空凝成了稀罕的软质水晶,有一瞬间,她是不知所措的。
诚然,比起他,是她更需要他。
伊洛丝皱起眉:“为什么明知故问?我说的是你对我的——”态度两个字尚未吐出。
“我们到了。”侠客说。
引擎声渐弱,汽车缓缓停进一条深巷,砖墙缝隙丛生着暗绿的青苔。空间狭窄,两侧房梁屋檐遮蔽了头顶的光线,视野一下昏暗起来。
就算没到,这种诡异又一目了然的氛围下,侠客不可能真袖手旁观这两个人大吵一架,然后冰释前嫌。
伊洛丝闭了嘴。霍尔深深看了她一眼,回正视线,开始观察目的地的实际情况。
弄堂深处是一间立着低矮围墙的小楼。正面窗户玻璃碎了,仅剩的几块斜斜地嵌在窗框里。院子没有门。和正常居所类似,院内支着好几个晾晒衣服的架子,遥遥能看见房子半掩的门。门板斑驳,铁锈斑斑,从里面透出来一丝昏光。
这大白天的。伊洛丝还是怎么看怎么像无人居住的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