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阿鸾还睡着” 侍女福身,道了声“是,茯苓已经上去了。” 阮芸笑笑“听说阿鸾昨夜没吃什么就歇下了,我这心里一直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侍女温言“夫人多虑了,姑娘这不好好的。” 客栈雅间内。 青纱帐幔垂落在地,茯苓款步提裙,轻手轻脚跺步至沈鸾榻前。 知晓沈鸾近来睡得不安稳,茯苓不敢高声语,只隔着帐幔,轻声唤人。 那声音由远及近,渐渐落入沈鸾耳中。 三千青丝松散,沈鸾迷糊睁开眼,隔着隐绰青纱,茯苓模糊身影映入沈鸾视线。 沈鸾目光稍滞“茯苓” “是奴婢。”茯苓轻声,“姑娘醒了吗,那奴婢” 一语未了,忽听帐幔内传来沈鸾一声惊呼“等等” 昨夜一幕幕闯入脑海,沈鸾面红耳赤,左右环顾一周,并无裴晏的踪迹。 沈鸾惊愕瞪圆双目,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历历在目,总不至于是自己梦中所见 手指抚上脊背,沈鸾侧过身,目光所及,是点点嫣红冬梅。梅花边上,还有一个清楚的齿印。 那齿印好似破了皮,隐约有血丝渗出。 旖旎糜烂。 沈鸾一张脸瞬间涨红,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沈鸾转过头,又重复了一遍“别过来。” 她甚少用这般严肃的语气和茯苓讲话。 茯苓面露怔忪,依言往后退开两三步,不解“姑娘” “我”虽不知裴晏一大早去了何处,然背后那一片红梅定然不能让茯苓瞧见。 沈鸾抚着眉心,“我突然想吃街口的樱桃煎,你去买了来。” 茯苓福身“是。” 樱桃煎就在街口,茯苓提着樱桃煎折返客栈,沈鸾已盥漱毕,只差梳妆。 茯苓笑着上前,为沈鸾挽发“姑娘今日怎么穿这身了” 铜镜前,沈鸾一身石榴红宝相花纹彩绣长袍,唇间抹了胭脂,眉眼间淌着娇妩。 沈鸾眼神飘忽“晨间起来,觉得有些冷。” 话落,又好奇,“你怎么今日过来了,还有姨母,不是说好” 照原本的计划,沈鸾是自己留在客栈的。 话有未了,倏然听见门外响起一声轻笑,阮芸缓步踏入沈鸾屋中,她挽着沈鸾手臂,温声细语“让茯苓把你东西收拾收拾,今日就和姨母回家。” 沈鸾愕然“可是” “你且宽心,那人一早就走来,姨母亲自看着他登船离开的,定不会出错。若非如此,姨母定不敢现在就来找你。” 阮芸轻轻叹一声,“想来朝中政事那般多,他定不会在外面久留的。” 侍女扶着阮芸的身子“夫人莫再叹气了,你如今身子重,比不得从前。” “身子重” 沈鸾不解皱眉,视线随着阮芸的手,下落至她腹间。 宽松的衣袍遮挡,暂且看不出什么异样。 思忖片刻,沈鸾瞳孔倏然一紧“姨母,你、你” 阮芸拍拍沈鸾的手,赧然一笑“如今才一个多月,若不是昨日碰巧在山上遇上老神医,我自己都不知道。” 侍女端来一张六角斑竹梳背椅,又拿来青缎引枕,小心搀扶着阮芸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