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是”裴晏声音轻轻。 唇角勾起一抹笑,他忽的一个箭步往前,直直越过阮芸。 秦钰“住手” 阮芸“裴公子” 为时已晚,墨绿车帘掀开,露出里面孱弱无力的一个身影。 裴晏愣愣站在原地,在他眼前,还挡着一只手。 秦钰怒目而视,气冲冲朝裴晏吼道“这位公子,你未免太无礼了” 马车上坐着的,赫然是一名陌生的女子。身影虽和沈鸾差不多,然相貌却是千差万别。 朱色宝相花纹织雨锦长袍,那人一双丹凤眼,捂唇轻咳两三声,对上裴晏的视线,她惊恐往后一退,怏怏去寻阮芸的身影。 “抱歉,是我唐突了。” 裴晏面无表情松开车帘,秦钰那只手还挡在裴晏眼前。 见状,他轻叩车门“申姑娘,没事罢” 申姑娘。 手中的木雕再次叫裴晏紧握住,他双眸紧闭,白净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是沈鸾,马车上坐着的,并不是沈鸾。 裴晏垂首敛眸,眼前阵阵发黑。 恍惚之际,他好似看见沈鸾站在叠翠树影下,遥遥朝自己招手。骄阳落在身上,眼前一晃,刺眼的日光似点燃的火海,熊熊燃烧。 漫天的火光冲出苍穹,沈鸾孤立无缘被困在火海中心,她眼中映着猩猩大火。 裴晏试图抓住沈鸾的衣角,然却怎么也跨不过去那片火海。 “卿卿,卿卿。” 脑袋晕晕沉沉,裴晏脚上无力,扶着额角往后趔趄半步。 郑平惊慌失措,朝他奔跑而去,匆忙扶住人“主子” 春风拂过,眼前渐渐清明。 裴晏声音虚弱“无事。” 青州店肆林立,沈鸾一身朱红色宝相花纹彩绣织雨锦春衫,遥遥出现在一家珍宝斋前。 珍宝斋笔墨纸砚俱全,画笔犹如林海。 骄阳如画,一侍女顶着大太阳,款步提裙,于日光中匆匆跑向沈鸾。 “姑娘。”她唇角弯弯,往日她都是在阮芸身边服侍的,今日事出有因,所以和绿萼换了位置。 “夫人派人来说,那事她已经解决了,叫姑娘放宽心。” 沈鸾唇角挽起一抹浅浅笑意,她轻轻点头“知道了。” 乔鸿渊的生意遍布五湖四海,消息自然也灵通些。闻得近日有人在沧州查阮芸姊妹的旧事,乔鸿渊立刻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 故而才有了今日调虎离山的一幕。 沈鸾手执画卷,怔怔站在檐下。 蓦地想起前几日梦见的那一幕,裴晏于冰天雪地中,沿着青云梯往上,步步叩首。 只为求得净远道人一面。 她当时醒得突然,也不知道裴晏和净远道人说了什么 沈鸾眉眼低垂,琥珀眸子映着澄澄日光。 以防万一,阮芸甚至还找了一人替代自己,想来裴晏见过那“申姑娘”,之后也不会再起疑心。 他此刻应当是在回京的途中。 心下思绪万千,珍宝斋的掌柜只当沈鸾是没能找着心仪的画笔,他垂手侍立,热情好客“姑娘若不喜欢,可再看看别的。” 沈鸾抬眸“不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