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洪太医抬眸瞭望,他站在廊檐下,倏然朝沈氏低语“夫人借一步说话。” 沈氏唇角笑意僵滞,移步至偏殿“太医请说。” 洪太医环顾四周,偏殿的支摘窗半支着,隐隐露出园中半隅的雪景。 沈氏惴惴不安“太医,是不是长安的身子” 她欲言又止。 洪太医压低声音“郡主的身子虽无大碍,然她先前在水中泡久了,以后兴许会艰难些。” 紫檀长木案几上,洪太医轻写下“子嗣”二字,他眼中若有所思。 沈氏跌坐在太师椅上,眼中泛起泪光“怎么会” 沈鸾是未来的太子妃,若是子嗣艰难,就算进了东宫 寻常人家,若是无所出,尚且还是丑事一桩,何况这还是天家。 沈氏如遭五雷轰顶,脸色煞白。 少顷,些许恢复镇定,她起身,尚未开口,洪太医已然明白“沈夫人放心,郡主对下官有恩。” 这事他定当守口如瓶。 沈氏眉心舒展“有劳洪太医了。” 难得晴天,暖阳洒落一地,皑皑雪地中金光澄澄。 沈鸾扶着茯苓的手,在楹窗下坐下,怎么也看不够这好景色。 脚边的银火壶烧得滚烫,暖气熏人。 绿萼仍觉不够暖和,叫人取了汤婆子来。 沈鸾一手托腮,一面看绿萼忙前忙后。 幸好,幸好。 幸好这一世还来得及,未叫裴晏如愿登基称帝。 绿萼被盯得双颊泛红,忍不住唤茯苓前来“你瞧瞧,可是洪太医的药还未见效怎的如呆子一样,尽盯着我看。” 沈鸾恍惚,忽而笑开“胆子大了,如今也拿我取笑了。” 绿萼摇头弯唇“奴婢可不敢。” 一语未了,忽又好奇望向窗外“奴婢刚刚好像见着五皇子了,怎的不见他来” 沈鸾瞳孔紧缩“你说谁” 绿萼不解其意,被沈鸾的反应吓一跳“是五、五皇子。” 沈鸾心口骤急“他刚刚来过了” 那她刚才和母亲的谈话,岂不都叫裴晏听了去 绿萼摇摇头“并没有,奴婢只远远瞧着五皇子在宫门口,兴许认错也不定然。” 紧绷的肩头终于舒展,沈鸾缓缓舒口气,她揉着眉心,头疼不已。 母亲父亲向来疼她,若知道裴晏对自己下手,定不会善罢甘休。沈家自然也不会如前世那样,对裴晏全无防备,以至于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沈鸾遥遥望向窗外,目光似是穿过红墙绿瓦,看到沈府门口伫立的两头雄狮。 她轻声“这个点,母亲该是到家了。” 已是掌灯时分,沈府各处点灯,烛火通明,照如白昼。 忽听金钟古磬一声,遥遥自后院传来。 数十名侍女手持漆木茶盘,款款步入花厅,杯盘罗列,美味佳肴。 沈氏坐在桌前,半点胃口也没有。 侍女小心翼翼垂手侍立在一旁,轻声道“夫人多少用一点才是。” 她不解,明明长安郡主今日醒来,沈氏该高兴才是,怎的回宫后,倒郁郁寡欢起来。 沈氏揉着额角,双目紧阖“将军还未曾归家吗” 侍女福身“管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