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拿着斗篷,迟疑不敢上前。 往日裴仪只让紫苏近身,她们几个只在二门伺候。裴仪出门穿什么爱戴什么花,她们一概不知。 此时低垂眉眼,泫然欲泣。 早间出门时,裴仪还因此发了一通火,不想此时又做错事。 宫人双膝跪地“公主恕罪,奴婢马上回去,重新换” “罢了。”裴仪懒得再看一眼,她甩袖,“就没见过你们这般蠢笨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赶明儿我回了母妃” “吓唬她们作甚” 沈鸾招招手,叫绿萼取了自己的朱红羽纱面的鹤氅来,亲给裴仪披上。 “这是尚衣局新做的,我还未曾穿过。” 沈鸾手指纤细,寝衣熏着藏香,站得近,丝丝缕缕的藏香气萦绕在裴仪鼻尖。 她下意识屏气凝神,只怔怔盯着沈鸾低垂的眉眼瞧。 沈鸾好笑抬眼“你看什么呢,都魔怔了” 裴仪别过脸,随口“你这寝殿点的什么香,怪好闻的。” 沈鸾莞尔“不就是先前阿衡送来的。” 裴仪摆手“那算了,我才不和你二人用的一样。” 天阶下着小雪,雪珠子飘落,洒满廊檐。 秋月撑着油纸伞,提裙款步,缓慢至裴衡走来。 她轻轻叹口气“殿下还是回去罢。” 裴衡温声“母后还是不愿见我” 那日裴煜一意孤行,下山寻沈鸾,皇后已发了一通火。 而后裴衡欲跟着去悬崖,皇后苦苦哀求,都换不得裴衡回心转意。皇后一时气急攻心,打了裴衡一巴掌。 自那之后,她再也不肯见裴衡。 每每裴衡来,皇后都闭门不见。 秋月为难,看一眼天色“娘娘已经歇下了。” 裴衡颔首,并不多加为难“那我明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秋月福身,恭送裴衡离开。 皑皑雪色,银装素裹,来福推着裴衡,小心翼翼行在廊檐下。 忽而撞见宫门处匆匆跑来一人,那人一身圆领窄袖长袍,天还下着雪,裴煜也未曾撑伞,冒雪前来。 抬眼遥遥瞧见裴衡,裴煜大步往前,随手拂去肩上的雪珠子。 “母后还是不肯开门吗” 裴衡回以一笑。 裴煜了然,不上赶着讨人嫌,替了来福位置,轻推裴衡往前走。 裴衡看他一眼,斗篷不穿,油纸伞也未撑,他无奈叹气,叫人取了鹤氅来。 裴煜拒绝“我不穿这个也行的。” 裴衡皱眉“不是刚传了太医都多大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爱惜身子” 裴煜一时嘴快“我传洪太医是为着” 裴衡继续盯着他。 裴煜讪讪“我传他来,不是身子欠安。” 他只是有事问洪太医而已。 一语未了,裴煜忽然垂首“皇兄,你可知沈将军的眼睛可曾患过什么病” 裴衡狐疑“沈将军” 他摇摇头,“未曾。” 裴煜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此事,裴衡拢眉“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可是沈将军” “没什么,随口问问而已。” 裴煜笑着垂眸,掩去眼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