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仪喃喃,倏地想起刚在浴池时,青烟氤氲,沈鸾被绿萼搀扶着,歪坐在美人榻上。 青丝缱绻,轻披肩头。薄纱沾了水,隐约可见纤腰楚楚,肤若凝脂 裴仪忽然红了脸,不敢再细想。 沈鸾一头雾水,不解其意“怎么了是不是想到” “我什么都没想” 裴仪忽然扬高声,面容迫切,急急撇清自己双颊的红晕。 “浴池除了一张美人榻,别的再没有了。难不成除了你,水下还有一人” 裴仪喋喋不休,倏尔被自己所想吓一跳,瞪圆眼睛,“难不成你同二兄那样,小小年纪就豢养” 绿萼和茯苓齐齐跪地“公主慎言,郡主绝非那般轻浮之人。” 裴仪挥挥衣袖“我也就随口一说,你们这般紧张作甚。” 沈鸾既无大碍,裴仪也不多留,踩着金缕鞋扬长而去。 临至宫门口,她忽然驻足,四下张望无闲人,方朝贴身侍女招手,裴仪神态严肃“紫苏,你来。” 紫苏紧张上前“公主有何吩咐” 裴仪压低声音“你悄悄地去。” 她摸摸自己双颊,古来女子都爱俏,裴仪小脸皱成一团“看看沈鸾平日用的什么香粉香膏。” 裴仪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愤愤“怎的她身上就那般光滑,比我好多了。怪不得二兄喜欢香香软软的小美人,换了我,我也喜欢。” 她小声嘟囔,“沈氏明明姿色平平,居然能生出沈鸾这样的人,真是怪哉。” 虽说洪太医断定沈鸾只是在水中泡久了,才犯的头晕。然沈鸾还是不放心,让绿萼细细查了一番。 “那些小太监毛毛躁躁的,奴婢不放心,亲自检验了一番。” 绿萼皱眉,“那小香炉是在汤池里边找到的,香饼也是奴婢亲自放进去的,不可能有错。郡主,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那股窒息心悸过于真实,加之那双眼睛。 沈鸾拧眉,倚在榻上休憩,手指抵着眉角,她低吟“今日围猎,有谁不曾去过猎场” 绿萼警觉抬眸“郡主的意思是”她福身,“奴婢明白了。” 行宫内静悄悄,秋风萧瑟,沈鸾卧在榻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茯苓来过一阵,怕惊醒沈鸾,只悄声上前,为沈鸾披上锦衾,又掀开香炉,重新添上芙蓉香饼。 殿中幽香怡人,暖香阵阵。 许是前头受了惊,沈鸾这一觉睡得极沉,天将黑之时,沈鸾终于幽幽转醒。 光影晦暗,窗外竹影参差不齐,斜斜照进屋内。 竹帘半卷,隐约可听见窗外虫鸣鸟叫。 沈鸾撑着身子坐起,一双盈盈秋眸轻抬,正想着开口唤人。 忽的鼻尖暗香浮动,那香不同于殿中常点的藏香,沈鸾猛地睁开眼。 猝不及防,和一个血淋淋的狼首撞上面。 沈鸾惊呼出声,一拳砸向那狼首。 少年张掌接住,哈哈大笑“是我,还不睁眼吗” 狼首移开,露出裴煜肆意的一张笑颜。六皇子和太子一母所出,少年眉目和当朝太子有五分相似,然却没有太子的温润。 剑眉星目,一双眸子深沉,不容侵犯。在西北军营待了这么些时日,裴煜清瘦不少,脸部线条锋利如刀裁,只一双笑眼透着少年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