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一直到昨日晕倒,裴晏都未曾露过半面。 心口酸胀发疼,喉咙腥甜,沈鸾强撑坐直身子,就着茯苓的手以茶漱口,终得半分好转。 “你刚刚说,太子太子哥哥怎么了” 先太子裴衡和沈鸾青梅竹马长大,茯苓知晓两人情义非常人可比,不敢说实话,只强颜欢笑“郡主说笑了,奴婢一直在蓬莱殿,哪里见的太子殿下。想来是郡主睡糊涂了,听错了。” 说着,忙将一直煨着的小吊梨汤端了来“郡主睡了一天,先喝口梨汤润润嗓子,等会奴婢再去” 忙着扯谎,茯苓竟忘了一直攥紧的袖口。 宽松的衣袖往下滑落,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手腕。手腕红痕遍布,触目惊心。 沈鸾着急“这是什么” 说得急,沈鸾身子受不住,接连咳嗽好几声,气息逐渐沉重,“谁、谁做的” 攥着茯苓手腕的手指未曾松开半分,沈鸾往上卷起半边衣袖,幸而除了手腕的伤痕,并无其他伤处。 茯苓眼圈泛红,强撑着挽起唇角“天冷,奴婢走路不注意,摔了一跤。” 沈鸾不信“那你手上的攒珠累丝金凤手镯呢” 那是茯苓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戴手上,从未摘下。 眼见谎言快被戳穿,茯苓慌乱跪在地“奴婢、奴婢”她低头,嗓音带上哭腔,“手镯贵重,奴婢怕丢了,就、就先收了起来。” 殿内安静无声,跳动的烛光映在大红缎子缂丝围屏上,那一处本还有一盏七彩宝珠琉璃灯,如今却没了踪影。 树倒猕猴散。自打家里获罪,蓬莱殿一众奴仆怕牵连到自己,尽捡高枝往外爬,佘者做事也不尽心尽力,装病偷懒都有。 殿内除了御赐赏的大物件,其他都被他们顺走了去。 气若游丝,郁结于心,沈鸾轻声“你先起来,我没” 不想话音刚落,宫门外倏地响起一阵喧嚣。 一众内侍手持羊角灯,乌泱泱站了一地,瞬间,整个蓬莱殿亮如白昼。 前些日子沈家才惨遭抄家之祸,茯苓脸色苍白如纸,险些吓得跌落在地。 一侧的绿萼也堪堪稳住心神,强装镇定迎了上去。 先帝的御前太监总管早在新帝登基的第一天,便被赐予鸩酒,一命呜呼。如今走在前头的,是近来在裴晏跟前的红人,操着尖细的嗓子。 “郡主,陛下在望月楼等您呢。” 话落,又巡视半周,“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给郡主梳洗穿衣” 望月楼是先帝为沈鸾所建,当时沈鸾年幼,不懂何为高处不胜寒,先帝便为她建了望月楼。塔楼呈四方形,高九层,楼高数十丈。 这种天时过去 绿萼身子踉跄,垂首低眉哀求“公公,郡主身子抱恙,能否容许我们” 太监皮笑肉不笑“奴才等得起,但是陛下那边,奴才可不敢保证。” 绿萼不敢再耽搁,忙进里屋取了羽缎对衿褂子,羽缎厚密,沾雪不湿,这种天穿再合适不过。 无奈绿萼翻箱倒柜半晌,怎么找也找不到。又想到合屋少的物件也不止这一件,定是谁趁乱偷拿了家去。 绿萼气急,恐外面的人久等,不敢声张,急急取了猩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袄子,供沈鸾披上。 茯苓本想跟着一起前去,不过临至门口,被沈鸾阻止了“镜台上的锦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