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绿萼必是要问上一番,或是福身,好生劝慰一二…… 她喃喃,目光在绿萼脸上细细打量,半天仍看不出有何异样,又怕绿萼昨夜听了什么不该听的。 沈鸾清清嗓子,瞅着绿萼细看:“你今日怎么……不劝我了?” 绿萼弯唇,笑睨沈鸾一眼:“姑娘和陛下,奴婢劝的还少了?左右不过是为着些小事,且姑娘三天两头,让人关了殿门不让陛下进来,若奴婢回回都劝人,兴许下回姑娘就该恼奴婢了。奴婢可比不得陛下,和姑娘……” 沈鸾急急拿丝帕去捂绿萼的嘴,双脸羞红:“好啊你,如今连我都敢打趣了……” 绿萼连声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日后姑娘和陛下有龃龉,奴婢自当日日劝着,再不敢……” 鸣鸾殿笑声连成一片。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今日天放晴,日光满地,蝉鸣聒噪。 先前沈鸾养在蓬莱殿的那鹦鹉也叫茯苓寻了来,挂在楹花窗前。 那鹦鹉着实看人下菜碟,沈鸾不在宫中这一年,它也懒得学念书。日日吃了睡睡了吃,服侍它的宫人又是尽心尽力的,一顿都没落下。 再见面,那鹦鹉已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小胖鸟。 沈鸾手执团扇,忍俊不禁。 隔着金丝楠木笼子,沈鸾拿扇柄,戳戳鹦鹉圆鼓鼓的肚子,她笑得前仰后合:“这鹦鹉,如今还飞得起来吗?放眼全京城,也找不出比这更胖的了。” 服侍鹦鹉的宫人福身,低头回话,也跟着笑:“许是天热,它懒得挪窝。待入了秋,兴许也能飞得。” 小胖鸟好似懂人语,闻得沈鸾笑它胖,对着沈鸾龇牙咧嘴好一阵。本来想骂人,可惜多日未勤加苦练,如今连说话也不会。 沈鸾听了半日叽里呱啦、听不懂的鸟语,笑得更大声了。 她笑着调侃:“这般胖,往后就叫滚滚罢,这名衬你。” 宫人伏跪在地:“奴婢谢主子赐名。” 鹦鹉:“嘎!嘎嘎嘎!” 翅膀扑棱扑棱,疯狂往上飞起,无奈太胖了,还没飞起,先是一爪子踩空,整只鸟直直从那小木枝摔下,又引来沈鸾一通笑。 在屋子闷了半日,虽然有鹦鹉逗趣,茯苓和绿萼仍担心沈鸾在屋子闷坏了。 茯苓笑着道:“园子的花儿都开了,姑娘可要瞧瞧。” 沈鸾不以为意:“不过是些花花草草,又什么好瞧的。” 且这天热,她也懒得动弹。 茯苓不依,哪里肯饶人,好说歹说,终将 沈鸾劝出门:“姑娘就当是陪陪奴婢,奴婢眼皮子浅,可没见过那等好物。听他们说,我们湖中的莲叶,竟是能坐上一人,也不会沉。” 沈鸾果真来了兴致:“这话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莲叶原是东洋献给陛下的,如今倒是栽在我们湖中。姑娘瞧瞧,那边就是。” 柳垂金丝,沈鸾站在垂柳下,举目望去,绿意浓浓,接天莲叶。那莲叶竟比井口还大,宫人站上去,也不会沉至湖中。 沈鸾唇角笑意渐深,琥珀眼眸映照满天日光。须臾,又好奇:“这湖中都是红莲?” 茯苓福身:“是,姑娘若想看,还是往这边走,那边都是菡萏,含苞待放……” ……菡萏。 骤然一惊,沈鸾耳尖泛上片片红晕。 日头晒人,汗流浃背。她好似坠入昨夜那场荒唐,裴晏垂首低眉,在她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