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随着这枚紫符掉出,先前被遗忘的所有,顷刻间又回到他脑海。 那一句近乎肃杀的“愿为公子效死”,如同挥之不去的诅咒,重新在耳畔震响。 蔡先生走到门口,忽见身边没人,不由回头:“王大夫?” 周满在院墙高处闻声回头。 但这时王恕已弯身屈指,将那枚紫符拾起,压在掌心,只道:“没事,走吧。” 强将心头那缕不安抹去,他也迈步从院内走出。 外头果然早成了乱糟糟一片。 金不换手下诸人围站院前,严阵以待,但也不过寥寥数十人;前方街道上,却是人头济济,黑压压一片好几百号人!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两手空空,有的拿着棍棒…… 每个人都不一样。 但相似的是他们脸上那下定决心要做点什么的神情,竟给人一种迎面来的压迫之感。 而更使人心惊的是…… 王恕看向走在人群最前方的那道身影,只觉一股料峭的寒意将他整个人冻住,几乎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冯其……” 领头的那个,竟然正是那日从夷光楼带回药来的冯其! * 金灯阁楼头,帷幔飘飞,陈规站在外面,微微笑着躬身:“小姐,人都已经在里面了。” 宋兰真于是颔首,于陆仰尘、王命二人一道向里走。 只是将要进去时,她看见陈规低垂眉眼的姿态,忽然停下了脚步,心中生出几分叹息,轻声道:“委屈你了。” 陈规道:“只是代小姐发了几张请帖,怎能算委屈?” 宋兰真道:“我是说,这三年多来。” 陈规于是一怔,想起的是这三年来面对徒然四壁的幽囚,见不得天日…… 只是他看向宋兰真,目中竟无半分怨恨:“陈规能有今日,全仗小姐当年仁慈,恩同再造。一切都是当年既定之约,陈规感念于心,绝无怨悔!” 宋兰真想起当年,却有几分复杂。 她看先自己如玉的手掌,目光闪烁,却没再说话,只是朝着楼内走去。 里面等候已久之人,听见动静转过头来,一男一女—— 不是妙欢喜与李谱又是谁? 眼见得宋兰真等人进来,李谱心头难免打鼓,下意识就要起身。然而眼角余光一瞥,竟见妙欢喜唇畔挂笑,面容微冷,坐在原处岿然不动,不免一愣,下意识管住了自己的腿,又硬生生坐了回去。 直到宋兰真走来,先笑一声向他们道礼,妙欢喜仿佛受宠若惊一般从座中起身还礼,李谱才跟着连忙还礼。 宋兰真笑容不变,打量了二人桌上动也没动的酒盏一眼:“方才怕二位久等,先上了酒水,这可是神都的仙酒杜康,二位怎么没喝?可是嫌不惯?” 妙欢喜道:“久闻杜康仙酒大名,只是主人未来,客人又怎好擅饮?” 宋兰真听后,竟是一叹:“妙仙子实在是懂礼之人,若时间人人都如妙仙子一般,那我等也不必如此烦忧了……” 妙欢喜听到这里,便觉隐约见到了图穷时所显出那一缕匕首利光。 果然,宋兰真紧接着就笑了一笑,向她解释:“哦,妙仙子或还不知,前些日我们宋、陆、王三家,丢了一些紧要东西,如今虽查知那窃贼身份,可却不免担心失窃之物已被他转手,正在想要如何才能解决此事呢。” 李谱压在桌下膝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