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众人也不由随她调转了目光。 只见这清晨时分,街面上乍看浑无异样,然而仔细分辨便会发现,不远处或精致或豪奢的层楼里,隐约立了不少人影,分明都在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当妙欢喜等人向他们看去时,他们竟也不闪不避,似乎并不在乎被发现。 妙欢喜的眸光一时闪烁,颇有深意地叹了一声:“难怪别人都不肯来,分明知道这一场不是鸿门宴却胜似鸿门宴啊。” 她话音刚落,一道清越淡静的便在她身后响起:“妙仙子怎到了这时候才感叹?你不该是正知道这场胜似鸿门宴,才特意来一趟的吗?” 这声音耳熟,说话的风格也耳熟。 妙欢喜唇畔顿时挂上少许笑意,回头看去。 果然,来的不是周满,又是谁? 照旧那一身玄衣,信步自泥盘街上走出。尚未散尽的晨雾,被金色的日光一照,只在她微冷的眼角眉梢晕染出稍许暖色。其姿态仍像以往,如雪如山般峻拔凛冽,仿佛这一个月来在学宫外搅动风云的那个人与她毫无干系一般。 且那眸底神光,似乎还更为内敛了。 原来若出鞘之剑,现在却好似收剑还鞘,只在众人眼底留了一抹圆融的剑光,以供遐想。 这修为…… 妙欢喜忽然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李谱等人后知后觉,直到周满走近了,才发现她竟然已到金丹中期! 学宫中修为最高的陆仰尘、宋兰真,现在才不过金丹中期啊! 周满这才多久? 上回离开学宫时,她都从参剑堂剑首掉到门神了,现在才短短一个月过去,忽然就到了这种境界! 周光舌头都险些打了结:“周师姐,你,你的修为……” 周满见了他,却是皱眉:“你怎么也敢来?” 周光其实没懂她为何要用个“敢”字,下意识道:“金郎君不是说要设宴答谢大家当日搭救王大夫的好意吗?我想着正好近日悟剑有些感悟,又想师姐多半与金郎君一块儿,若来了说不准能与师姐切磋切磋,便来了。” 周满突地无言,心中多了几分复杂。 请帖是前夜发出的。金不换在经过长达十日的考虑后,最终还是决定假答谢为名,向学宫中所有与他有过交集的同窗发去邀请,只说当日参剑堂横遭陈仲平刁难,泥菩萨为护他身受重伤,幸得众人相助关切才及时将人送回泥盘街救治,拳拳心意难表,特于今日泥盘街设宴以谢。 但无论是她还是王恕,甚至是金不换本人,对结果都毫无期待。 毕竟现在无论哪方势力,抢着与金不换划清关系都来不及,谁还敢来? 哪怕最终一个人都不到,也不太出乎他们意料。 可现在,不仅有人来了,且一来还是五个。里面甚至有周光这样头脑简单什么也没多想的傻人—— 不管是妙欢喜还是李谱,余秀英还是霍追,哪个不是有宗门有师承、背景深厚的?即便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刻来到泥盘街,陈家与宋氏料也不敢对他们怎样。 可周光? 空有个剑宗传人的名头,实不过自己孤零零一个,竟然也敢来。 周满不禁想:或许正因为他这一分简单,才会得了他的青眼吧? 她慢慢笑了笑,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同众人简单寒暄了两句,便引他们往泥盘街尽头那座小楼走去。 李谱以前从未来过这里,不免好奇地四处张望。 似妙欢喜、余秀英、霍追等,却已是轻车熟路,见怪不怪了。 这段时间周满都待在泥盘街,混得已是十分熟了,沿途不少早起的脚夫或者摆摊的商贩经过,都笑着冲她打招呼。 妙欢喜见了,便道:“我向来只知泥盘街是金不换的泥盘街,倒是头回见他们对别人也这样客气。看来,周师妹近来同金不换是走得近了,那杀陈家六人的事多半也不假了。陈寺之死,金不换尚只是有几分嫌疑,都已遇到如此大的麻烦;周师妹如今实打实杀陈家六人,是板上钉钉的血仇,恐怕不好善了吧?” 周满心道,自己也没想过要善了。 她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分明一副绝不为此事烦忧的架势,妙欢喜见了,不免有些佩服她胆气,于是改了话题,转而问:“咱们那位‘门外剑’王大夫,动用长生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