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着孙茂在内,亲自来为她看诊,她不仅不心存感激,竟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与折辱他们有何区别! 众人脸色皆难看起来。 孙茂目光也陡然一沉,但尚能按捺怒意:“周姑娘若是记恨昨日之事,实在大可不必,毕竟根骨是你自己的。我等今日前来已是看在岑夫子的面上,且还有几分恻隐之心,不愿见你因此毒毁了修行前程!” 周满听笑了:“我是因春风堂的疏漏才被投毒,现在你们来,竟还要我感恩戴德?何况恻隐之心……” 她实是没听过这样大的笑话:“遇事推诿,恨不撇清一切关系,大事化小,也能叫有‘恻隐之心’吗?” 孙茂竟道:“既在春风堂,自然要先顾忌春风堂的顾忌。我等是医者,但更是春风堂的医者!” 周满若有所思:“那难怪了……” 孙茂道:“难怪什么?” 周满便一字一句道:“难怪孙大医本事不俗,却成不了医圣。” 孙茂脸色瞬间铁青。 旁边几名大夫已经勃然大怒,指着周满鼻子便骂:“无知小辈,安敢妄议!当年争这‘医圣’之名,若非那一命耍了阴谋手段,孙大医怎会输给他?我等好心前来,你却如此不领情,这‘待日晞’之毒可不好解,嘴硬狂言,最终吃苦的怕还是你自己!” 周满只道:“这就用不着诸位操心了。” 说完已懒得再多废话,手一动便要把门关上。 只是没料到,她眼一错,忽然看见一道身影拎着提篮,正好在此时从外面走进来,站到了回廊上,一见她门前这许多春风堂的人,似乎怔了一怔,停住了脚步。 周满心道“巧了”,倒不避讳,远远打声招呼:“来了?” 春风堂众人听见这句,俱是一怔,下意识顺着周满视线调转头看去,面色瞬间变了几变。 连孙茂都没想到,眼皮陡地一跳—— 来人眉目隽秀,虽透几分病气,却难掩一身清润,正是王恕。 他昨夜给周满送过药来,又亲自把过脉,看过了她的情况,回到住处后便调整了药方上各种药的用量,今日天不亮便起来把药熬好,早早拎了来东舍找周满。 只是没料到,她这儿似乎…… 王恕没听见他们先前言语,不知他们在争论什么,只是抬眼便对上了孙茂投来的目光,心中虽然奇怪,可还是先走了过来。 他有礼颔首:“孙大医。” 孙茂盯着他,又看见他手上拎着的提篮,轻易便能闻见里面隐约散发出的药味儿,这时岂能不明白周满先前为何那般有恃无恐? 他只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王恕眉头微微一蹙,完全不明白他这番敌意从何而来,开口便想询问。 然而孙茂已经道:“既然周姑娘的毒有人治了,自然不必我春风堂再费心力。” 他径直转身,只对其他人道:“还留在这儿干什么?等人看笑话吗!” 话音落,人竟当先拂袖而去。 其他人也都用一种审视甚至带着敌意的目光,在周满与王恕之间转了一圈,而后跟着孙茂一道离去。 东舍里也有一些人早上没课的,眼见春风堂的人浩浩荡荡来,又这般怒气冲冲地走,不免都在心中咋舌,暗想他们在周满那边受了怎样的屈辱。 连王恕都猜到,必是周满没给他们好脸色。 然而周满本人却是半点开罪了春风堂的自觉都没有,一派镇定,只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