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只是鱼留替罪羊的证据?”赵婴开门见山,问。
陈掣是读书人,自有文人风骨,若非在寺庙时,魏蔑跟他说了可以相信楚王和萧羡,陈掣死也不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赵婴。
“是。县丞是草民的父亲。父亲死前,交给了草民一封罪己书,陈述了他在钱塘的所作所为。”陈掣道,“大王,父亲的确有错,但并非钱塘堤坝坍塌一案的主使,他不该落得惨死,还要被人唾弃的结局。”
赵婴自认为不是好人,但听了陈掣的话,也不由冷笑一声。
做错了事,害死了那么多百姓,还不该有那样的结局?这是什么道理?
“罪己书呢?”赵婴没兴趣管别的事,只想快点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在草民这儿。”陈掣懂点武功,也自信能把物证保护好,所以没像龚风那样藏物证。陈掣从怀中拿出一份卷轴,起身走向赵婴,单手呈给他。
罪己书不长,五六百字,记述了陈县丞跟着鱼留、李县令一起贪污的过程。
陈掣道:“大王,还有一事。”
“说。”
“与草民一道的还有一位小娘子,是李县令的女儿李馨,她手中有一份李县令写的奏章。”
闻此言,赵婴又冷笑一声。
这些人,一个个的,做事的时候不想后果,死前反而良心觉悟写了罪己书和奏章,真是够好笑的。
“大王?”陈掣不解。
赵婴自然不会解释心中想法,而是问陈掣李馨在哪儿。
陈掣将自己跟魏蔑说过的话重述一遍,希望赵婴也能够派人去寻找救援李馨。
赵婴点了头,让陈掣离开,自己又喊了海管家吩咐余下的事情。
海管家出门之前想起一件事,折回身,作揖道:“大王,今日小鱼将军述职结束之后被官家留下了。”
赵婴应了一声。
事实上,赵婴心里清楚,官家年纪不大,人也贪玩,怎么可能下了朝之后还亲自召见鱼维周,鱼维周被留下,只可能是长公主赵守清下的令。
……
……
皇宫内廷,文德殿。
清雅柔逸的宫殿之中,坐有一人,站有两人。
坐着的少年身着龙纹窄袍,百般聊赖地坐在龙椅上,正是当今官家,赵守拙。赵守拙看着底下站着的一男一女,没有说话。
女子即是长公主赵守清。赵守清身材高挑纤瘦,容貌昳丽,较长的眉尾和眼尾往上扬,看起来英气十足。
男子高壮,长得周正英俊,正是进宫述职被留下的鱼维周。
“不知官家和长公主留臣在此,还有何吩咐?”鱼维周行将军礼,主动出声。
赵守清扫了鱼维周一眼,淡淡问道:“钱塘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鱼维周愣了愣,没想到赵守清会问得这么直白。
鱼维周后退一步,又一揖:“去岁,臣父前往钱塘督工堤坝的重筑,谁知堤坝坍塌,钱塘死伤无数。后来,钱塘的李县令和陈县丞因勾结武凉等材料商偷换材料、以次充好而伏诛,武凉等几位材料商也被抄家。至此,案结。”
这只是表面。
赵守清“嗯”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鱼维周蹙眉,“恕臣愚钝,不知还有然后。”
鱼维周暗中回汴京的时候就已经质问过鱼留了,后来他亲自看了些卷宗,问了些人,加之鱼留当时的反应,他已经能够确定钱塘一案并不简单。他的父亲,鱼留,极有可能参与了其中,而李县令和陈县丞,不过是摄政王给鱼留安排的替罪羊。
但是,知道这些又如何呢?难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