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没吭声,生怕触了陈舞梨伤心事,让她更难过。
估计是陈谷哳的事情打击到她了。
宋嫣在心中叹了口气。
看来,对于陈舞梨来说,辜负多年的爱人和血浓于水的亲人,真的很难选。
慢慢地,天黑了,宋嫣让人来点蜡烛,照亮整个庭院。
易嘉儿吃多了,肚子不舒服,跑去如厕。
最后,庭院只剩宋嫣和陈舞梨二人。
九月份的夜,气温正好,夜风也正好,庭院静谧,只有大自然的声音。
“宋嫣,我不想回家。”陈舞梨忽然开口。
“哈?”宋嫣拿串的手顿了顿,“那你今晚住哪儿?我一会儿让嘉儿带你去客栈?”
陈舞梨:“……”
宋嫣笑了几声,坐到陈舞梨身边,再次给她递了烧烤串:“开玩笑呢。吃吧。”
陈舞梨接了,也吃了。
“好吃。”她说。
“毕竟是我烤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傲慢?”陈舞梨吃完一串烧烤,问。
“怎么了你,说话前后不着调。”宋嫣调侃。
“没什么,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哦。”
“我跟你说过我跟贺楚小时候的事情吧。”她悠悠回忆,“我小时候只喜欢跟贺楚玩,后来来到汴京,我自诩非凡,瞧不起京中每个小娘子,所以,至今为止,我一个朋友都没有。而且,我跟我家里人关系不好。”
是故,她找不到能够倾诉的对象。
“那我比你幸运。”宋嫣打击她,“我爸妈跟我爹都对我很好,彭晓芝和易嘉儿也好,还有魏蔑,他很好,我很喜欢。”
她说得直白,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引起陈舞梨的疑惑和仇视。
毕竟,宋嫣压根不认为陈舞梨会仔细听她说了什么。
事实的确如此。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陈舞梨低着头,看着空串串,说,“我不喜欢我的父亲和兄长,但我也不希望贺楚伤害他们。我以为我总有办法,对任何事都有办法,可是……我好没用。”
宋嫣去拿了两瓶梨子酒,给了陈舞梨一瓶。
“贺楚让我不要愧疚,不要难过,”陈舞梨喝酒,一口一口地灌,“可是……”
可是,
“贺楚,你为什么要打架呀?”
“因为你被侮辱了!舞梨,你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骂你欺负你!”
他对她真的很好,总是维护她。
可是,
“舞梨,我跟陈叔,跟我爹我娘都说过了,等你及笄,我就娶你!”
他说过他要娶她的。
可是,
“我欲恨汝,恨不起,为之奈何?
“吾家之事,汝勿自克,吾当还处分。”
他明明知道他的族人皆因她父亲而亡,却从不怪她,还要劝她不必自责内疚。
“可是,”陈舞梨酒量小,果酒也能让她渐渐醉了,“可是,我怎么能不愧疚,怎么能不难过啊……”
宋嫣没再插嘴,只默默听着。
她们不是朋友,但,宋嫣愿意当一次聆听者。
陈舞梨喝完了一瓶梨子酒,又把宋嫣那瓶抢走,她觉得不够,又要来好几瓶,直至烂醉。
月亮隐在云雾后,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幽幽盈盈,清清冷冷。
“贺楚!”忽然,陈舞梨大喝一声,往前抛酒瓶,接连砸碎了三个酒瓶。
宋嫣没反应,也没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