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后开口道:“邪风入脏,闭脱相兼,痰声辘辘,两手紧握,口噤不开,一派闭窍症候。”
“如何医治?”
王石筗收了手,缓缓摇头:“神志不清,呼之不应,老身救不活他……”
“你胡说!”
银铃般凄厉的女声,声线确是稚拙的,余音里无措的轻颤还拴挂着未退化的奶意。
“顺娘!晁保正面前不可造次!”
只见人丛中直钻出来一不足十岁的女孩,双髻凌乱,裙摆赃污,不顾围观村民的阻拦挤上前来。
只见那女娃梗着脖子,倔强地抹去糊在巴掌脸儿上的泪痕,方才粗浅的道了个万福,“医师连医都未医凭什么认定我阿翁不行了!”
许是女娃轻蛮的态度引人不快,王石筗睨一眼顺娘:“老身行医多年,自是清楚这病症的厉害。”
顺娘没了法子,当即跪下,伏在地上:“王神医,方才是奴鲁莽,奴这厢给医师赔罪,只求医师设法救奴家阿翁,奴倾家荡产也定当酬谢医师,只求医师一试救奴家阿翁!”
言罢小小的脑袋瓜儿重重的磕于地,一下,两下……咚,咚,磕得周遭的人心也一绷一绷跟着打颤。
晁保正哪里看得下这些,即刻拎起地上的破了头的女孩厉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如此糟贱!”又道,“王医师,请你再想想办法。”
“嗐,恁地是我不肯救啊。此患,颅内血脉淤积,脉为洪大数,洪脉,指下极大,来盛去衰,来大去不仅来的时候显得势极亢盛,去的时候也须得缓缓减去,可这哪有时间容他慢慢调理啊,最多不过三个时辰,命休矣!”
闻言,顺娘木了脸,不再言语,只瞋着眼,清泪和着的污血顺着双颊流下,原本俏丽的脸脏成魑魅,随后挣扎着抱住双臂,乱糟糟的茫然四顾,竟一时分不清是地狱还是人间了。
“若速通洪脉,兴许可解。”
蓦地,一个极清冽的嗓音响起,语气淡淡却如银瓶炸破水浆,惊破这沉滞的空气。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近乎同时投向那声音的源头……
只见那轻烟霏微的雾霭中走出一纤瘦的身影,墨般的发,雪色的肤,着一身素白的暗纹交领长衫,领口、袖口可见靛青中衣里衬,素白的衿带不捉痕迹的束起娉婷的腰支,周身都是素净的色,素得近乎与这缭绕薄雾融为一体,似烟岚云岫,不大真实。
“荒唐至极!你且说,施针何穴,入药哪味,可速通这洪脉?”王医师冷笑两声,厉声质问道。
那白衣女没答,只是径直走近顺娘,俯身开口:“你也听到了,眼下以寻常之方救你阿翁是不能了,但我还有一法子兴许可治。”
“什么法子?”顺娘凝视面前这双淹润的眼,似是在试图抓住什么。
“有些血腥。”
“真的……能救活我阿翁?”
“五成可能,我没法作保,但如果放任不管你阿翁必死。”
“我救。”
“好。”言罢白衣女睃巡一眼,目光定在晁盖身上,交手一揖:“还请这位保正相公搭把手。”
“需要我做什么?”
“帮小女扶住这老伯。”白衣女言罢将挎在身侧的木制匣子放置地上,里面陈列的奇形怪状的铁器酷似衙门里的刑具。
“等等!这是什么!”一旁瞠目结舌的王医师质问道。
“工具,滚水煮过的。”
“你要做甚?”
“钻颅。”
“疯子!简直是疯子!谁……谁来把这个女人拖走!”仿佛是被惊出三魂的王医师叫吼道。
四下的人欲要上前的样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