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回来,带了外头新出的话本子。越萝每日躺在院中的贵妃榻上,听她给自己念话本,倒也不是那么无趣。
“话说,两顶花轿分别从明柳巷、何府门前起轿,一路锣鼓喧天,好不喜庆。虽一个从城西出发,一个从城东出发,本是不会相遇,直到两顶花轿出了城,忽地,天降大雨,喜娘见这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样子,只好让轿夫们把花轿先抬到城外一处荒废许久的土地庙里。”
“轿子里,两位新娘也都被搀出来,稍作休整。等了许久,见雨还没有要停的架势,喜娘们怕误了吉时,只能让轿夫们穿上蓑衣,冒雨抬着轿子走。”
听到这里,越萝咬了口梨花酥,点评道:“可见成亲一定要挑好日子,先不说日子吉不吉利,最好还是得让报晓人看好当日的天象,不然挑了吉祥的日子,没赶上吉时,不就是白费功夫吗?”
宝珠小鸡啄米般点头,问道:“还要奴婢继续讲下去吗?”
越萝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
宝珠便接着念:“轿夫们正要起轿,这时,一股大风刮进土地庙,那顶从何府抬出来的花轿里,新娘头顶的红盖头都叫这股风吹了出来。”
“里头的新娘是城中何侍郎家的千金,最重礼数和规矩,红盖头落进水里,不能盖了,喜娘正不知如何是好,另一个花轿里的新娘子便掀开轿帘,将自己的红盖头给了她。”
“何小姐是个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便问她:‘你将红盖头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那新娘子答:‘这是我阿娘替我绣的,可是夫家早早送来了嫁衣跟盖头,便用不上了。我原想带着它,就当自己的嫁妆,如今你的盖头脏了,若是不嫌弃,就用我的吧。’”
“不嫌弃不嫌弃,还未曾问你姓什么?”
“我姓张。”
“原来,这个张姑娘的母亲数月前染病故去了。”
“张母绣工精湛,病中还在为女儿绣嫁衣,本想看着女儿嫁个本分老实的人,但还是没能等到那一日,最后只给女儿留下一张红盖头。”
“张家家境清贫,可偏偏张父好赌成性,在外欠下一屁股债,因为女儿姿容不错,便将她卖给一个富商家体弱多病的小儿子作媳妇。”
“丁小姐听了她的遭遇,对她十分同情怜惜,便从自己的嫁妆里拿出一袋装满金钗、夜明珠等珍宝的锦囊送给她,说:‘今日相遇都是缘分,你帮我一把,我也该回赠你,这个锦袋你拿着,日后也能在婆家生活得有底气些。’”
“张姑娘再三推脱不得,只好收下这袋贵重的锦囊。土地庙外的雨也恰好停了,两顶花轿便就此分离。”
越萝擦擦手,“后来呢?”
宝珠捧着话本子,翻过一页,照着上面的内容念道:“几年后,洪水洗劫了茂安,当初嫁给太尉家二公子的丁小姐在逃难中不幸与家人失散,之后一路颠沛流离逃到花溪,为求生计,她只好在当地一户富贵人家为奴。”
“有一日午后,她陪着府里刁蛮的小公子踢蹴鞠,小公子不小心将蹴鞠从窗口踢进了夫人下令不许入内的厢房内,小公子顽劣,逼着丁小姐进去将蹴鞠取出来,丁小姐不得已进了厢房,却见当初赠给张姑娘的锦囊供在房中,不觉悲泣。”
“原来府上的夫人就是张姑娘。富商的小儿子虽体弱多病,但人贵在有上进心,成亲后,他在妻子的悉心照顾下,用功苦读三年,最后成了皇帝钦点的探花。还得到朝中重臣的青睐。但他并未抛弃发妻,始终同妻子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丁小姐同探花夫人,也就是当初的张姑娘相认后,夫人心生感慰,敬她如上宾,并助其寻找亲人,两月后,丁小姐也终于阖家团聚。”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