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地笑了笑说:“这不像你啊。你夫君说只诛首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长捷一惊,这是她从前和裴景和聊的天,眼前的云天怎么会知道。
正在萧长捷思索的时候,云天淡淡地回答说:“我听得见你的心声,也看得见你的回忆。”
萧长捷沉默了片刻才说:“既然你看得见我的记忆,想必你也知道,我虽然不是善人,可也绝不是嗜杀之人。动辄杀人全家的事,我做不到。”
萧长捷说完这句话,云天身上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他冷漠的声音缓缓说道:“无辜?何人无辜?只要他们姓杨,哪怕没有真正执刀杀过人,可他们身上穿的衣,家里住的屋舍,还有伺候他们的奴仆,都是从何而来?不都是借由杨家如今的权势而来?享用权势时占尽了好处,偿还罪孽时却称无辜?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他们无辜,那死在他们手里的百姓就不无辜了吗?任何人的生命在死亡面前,都一样重!他们在矿山杀了多少人,就用多少人命来换吧。”云天冷冷地说。
萧长捷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继续问道:“还是那句话,你为何不自己动手?”
云天叹了口气说:“我直说吧,我受天道限制,杀不了人。”
萧长捷纳闷地问:“怎么会?我自归来以后,已经杀了许多人了,怎么从未感受到天道的限制。”
云天一手托着下巴,思索着说:“我猜测或许和我们的道有关。”
“道?”
云天继续解释说:“我生前是个大夫,职责便是治病救人,我的道便是救一切可救之人的医道。你从前是个将军,杀敌攻城是你的职责,你的道便是以杀止战的武道。所以我猜测,即便是身死,我们仍然受这种天道制约,无法违背本性。”
萧长捷若有所思地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那按你所说,哪怕你不直接杀人,可我杀他们也是因为你的缘故,这不算违背你的道吗?违背了天道,你又会如何?”
云天平静地说:“我不知道我会如何,左右不过是消散在这个世间罢了。但我目前能找到替我杀人的人,便只有你了。若你肯帮我,我自然也会投桃报李,帮你完成你的执念。”
萧长捷挑了挑眉,这是一桩很有吸引力的交易。左右她也不亏,反正杨家的债,也是要收的。于是萧长捷爽快地答应道:“一言为定。我替你杀人,你听我号令。从此以后,我说东你不能往西。不过你放心,等我完成我的事,自然会放你自由。”
云天有些无奈地答应了这桩不平等条约,毕竟他也没有第二种选择。然后他对萧长捷说:“再这之前,你要帮我一把,让我离开这里。”
“你不能自由出入吗?”萧长捷诧异地问:“这不是你的记忆?”
云天无奈地说:“这里是我的记忆,但我也是压制这漫山遍野孤魂的阵眼,我若离开,我怕这里瞬间会怨气冲天,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长捷点了点头说:“这确实是个麻烦。但我怎么帮你?”
云天说:“你腰间那把刀是把好刀,煞气十足,可以替我压住这些冤魂。”
破军确实是把好刀,萧长捷用了它这么多年,自然是十分清楚它的能耐。能被称作是鬼刃的刀,怎么会止不住这些喽啰。虽然没有其他趁手的兵器可用,但眼下还是云天这件事更紧急一些。于是萧长捷点头答应了,只见她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造型古朴的苗刀。
霎时间,周遭冤魂哭喊的声音似乎都小了一点。萧长捷见状,笑着对云天说:“嘿,还怪好用的。”
随后萧长捷运力将破军向地下一插,气劲震开的裂缝蔓延出数米之远。等震住了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