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
“木山皇家别院之中,圣上寝殿龙榻之后有一处暗室。”文棠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看着萧皇后。
萧皇后一手捂在胸口,本来还盛气凌人的脸上老态毕现,若不是张姑姑适时搀扶,怕是站都站不稳了。
“那暗室里有圣上为我父母立的牌位,还摆放有他们生前的遗物,以慰怀念之心。这便是我说的物证,皇后娘娘应该很清楚吧?”文棠声音渐渐哽咽,眼前又浮现出暗室里见过的那把弓、那支箭、那副马鞍和那件金丝甲胄。
萧皇后已然愣在原地,无言以对,算是默认了。而在场众人,除了左相、杨学士和郭钰以外,听了文棠所说暗室一事,无不瞠目结舌。
文棠早已估计到众人会有的反应,又紧接着加了一把火,趁热打铁道:“若我父母真是国贼,圣上贵为一国之君又为何要如此顾惜费心呢?这些秘事都是圣上仙去前告诉我的,我想这些都足以证明圣上对我的倚重信赖了吧,那么他将遗诏托付与我,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文棠这番说话显然已说动了在场大多数人,人们点着头,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就算圣上真留有遗诏,但也不能证明就与公主所说一致,就像皇后娘娘所说,或许有听错的可能。”危急关头,左相只能兀自强辩。
“二与三,钦与翎,差异甚大,难道我老得耳聋眼花了不成,连这也分辨不清楚?”
“那就奇怪了,前些日子圣上还曾与老臣提起有意要立三皇子赵钦为储,不知怎的现在公主却说圣上属意的是二皇子,这前后不一,让老臣不得不疑啊!”
“也许是左相您年纪大了,没听清楚呢?”文棠反诘。
在左相被文棠一番嗤之以鼻的嘲讽气得不轻之时,文棠又补刀道:“不知左相所言可有佐证?这种大事,若非是有加盖了玉印的诏书,其余的可做不了数。”
文棠这话虽是对着左相说的,可她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实则是在对萧皇后说,提醒萧皇后,既无玉印,又无成隆帝亲笔签署,所谓的传位诏书不过是废纸一张而已,此时拿出,非但无益,反惹嫌疑。
萧皇后终于忍耐不住,再次发话道:“圣上也曾与本宫说过要立钦儿为储,我是钦儿的亲生母亲,如今这番说,难免有人要心生怀疑,惹人诟病,可我又怎么能因爱惜自己名誉,就置圣上遗愿而不顾呢!也不能因为钦儿是本宫的孩子,为了避嫌,就特意不为他说话呀!”
文棠丝毫不给左相和皇后面子,反问道:“不知可有凭证?若说我口说无凭,你们同样是口说无凭。”
“无论如何,皇位承继事关齐国国运,不可草率!公主说圣上遗言由怀安王继位,那可有其他凭证?”左相不直接回应文棠的发问,而是继续质疑。
“并无其他凭证。”文棠答道,“凭的不过是我-楚王赵恒之女对齐国的一腔忠心而已。”
文棠这话一落,掷地有声,场中众人不乏老臣老仆,多是知道当年楚王赵恒冤屈的,不过是心有顾忌不敢表达而已,可大多都暗自敬重、赞叹赵恒人品高洁,为其暗暗鸣不平。加之文棠自认祖归宗后屡立奇功,特别是在齐胡对阵之时,舍身忘死,为国家大义而奋不顾身的事迹早已广为人知,得到民众和朝堂上正直之士的认可、赞许。且她回京之后,深居浅出,淡泊名利,从未因功高受宠而有半分娇纵。故此番,她的说话格外得人信赖!
文棠慷慨陈词:“我始终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虽未翻案,可我父亲是否真为国贼,你们心中自有定论。今日,我以父亲的名义起誓,我赵文棠所言所行以江山社稷为先,万民福祉为重,绝不掺杂半份私心。怀安王赵翎虽非皇后嫡出,但德才兼备,足以扛起江山社稷的重担。圣上既然已经做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