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青梧用完晚膳后再院子里走了两圈消了消食,回了内室后便如未出嫁时在身后垫了个大迎枕,歪在榻上看话本子,因着内室惯来只有玉露玉萤二人伺候,现下虽多了一个吴嬷嬷,但嬷嬷和善,等闲不会指摘她的言行,她也不必拘着。 此时她靠在迎枕上翻动着手中的话本,正瞧到一世家小姐嫁与一世家子,二人成婚不久后世家子家族败落,那世家小姐跟着落魄世家子吃糠咽菜,为求生计,舍了一身傲骨去做些浆洗缝补的活,来供养意志消沉的世家子,经年之后,那世家子一朝得势,竟丝毫不顾念与发妻微末时的情谊,将年少时爱慕之人迎进了门,那世家小姐悲痛欲绝,心如死灰,死在了一个雨夜的桥段。 青梧有些唏嘘,摇头轻叹了两声。 窗隙里透进来的风将炕案上的烛火吹得摇曳,连投在窗棂上的侧影也有些飘忽,青梧肩头的外裳滑了下去,发髻也有些松散,烛光映在她莹润的颊边和纤秀的项颈,晕出一抹娇态。 一雪白毛团蜷在铺散的裙边静静睡着,一人一猫,一书一烛,显得尤为温融祥和。 顾则安踏进内室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玉露拿了剪刀想将青梧跟前的烛火剪了芯子拨亮一些,回头却瞧见那面如冷玉的世子爷一言不发,静静立在珠帘旁,将她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世子爷。 青梧听得声音抬眼看去,就见顾则安不知何时过了来。 意识到此时自己仪容有些失礼,面上一窘,将手里的话本塞到了迎枕下,又理了理散乱的衣裙,趿了软鞋起身下榻,上前迎他。 “世子此时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顾则安走进内室,淡声说道:“无事。” 随后绪风进了来,手里拿着顾则安在外书房时用的衣物器具,一旁的玉露见状,很快反应过来,高兴地从绪风手里接过,叫了玉萤一道收整去了。 榻上正在酣睡的皎皎听到声音抬起头警觉的查看,察觉到陌生的气息,跳下榻飞快的掠出门去。 内室一时只剩了顾则安和青梧二人,青梧有一瞬的怔愣。 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要歇在这里的意思。 忙上前去帮他更衣,腰间的革带贴合的严丝合缝,青梧将手环过去,二人距离陡然贴近,气息交融在一处。 室内烛火微晃,顾则安感觉到环在腰间的小手异常柔嫩,动作还有些生涩,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与别的女子相比分明还算高挑,如今站在他跟前,却衬得身姿玲珑娇小。 他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她身上,方才微乱的衣裙已理齐整,脑后云鬓松散,颈间落了一缕发,一支斜簪欲坠,更显娇媚,面上只能瞧见鸦羽般扑闪着的长睫,鼻尖传来她身上惯有的桂花香气,无端添了一丝旖旎。 又想到一个时辰前齐叔到书房与他说的那番话,眼前的小姑娘在娘家时过得并不好,为了避祸选择替嫁过来,与自己成婚数日,也只是将她晾在主院,偏她毫无怨言,依旧尽职尽责对自己妥帖照顾,便是此番受了委屈也未吵扰哭闹。 而这所受的委屈皆是因他而起,一个刚成婚的小姑娘,听了那些话应当会很难过吧?他却毫无所知,照旧将她晾在一边。 他想告诉她,他不会纳妾,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太过突兀,转了口吻,“你受委屈了。” 腰间革带已取了下来,青梧闻言抬起头来,有些错愕,不知他为何会这样说,如今的日子比在沈府时好上百倍,她很是满意,何来委屈一说? 轻声道:“妾身不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