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了懒腰,下炕往外走,一院子的红皮箱,却不见姥姥踪影。 怕是她昨晚收拾东西一直到凌晨,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去厨房找了剩菜填吧填吧肚子,又给她熬了一小锅小米粥,放了些红枣和枸杞,又把小土炉点上,把腌好的鸭蛋烤上几颗。 忙乎了一脑袋汗。 正准备起身去拿本书,门外突兀地传来了一声咳嗽。 那声咳嗽,极长,听得我直恶心。它像是卡了浓痰,在清嗓子。 听着恶心,差点让我干哕。 一下子让我想起了一个老烟枪,那个姓张的捞尸人。 他偶尔会来找姥姥出门办事,等她的时候就会抽上几口味道极为辛辣呛人的焊烟卷。 一抽完没多一会儿,就会这样的清嗓子,再往墙根的土里吐上一口,黄色的粘痰。 难道是他? 连着两声清嗓,敲门声便起来了。 咚咚咚—— 徐徐响起,不急不躁。 我刚要去开门,就响起一声又尖又细的嗓音。 “妹妹,快开门呀,我孔三姑来看你了。” 一瞬间我头皮发麻,装作没听见,轻手轻脚地推门进了屋。 到了姥姥跟前,一张嘴全是颤音,“姥姥,孔三姑来了。” 腾地一下坐起身,她脖子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厉声怒道,“好啊,我还没腾出手来收拾她,她竟然好意思上门。” 还没说完,人已经捞起木板,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连忙跟上去,出门前,又拎上了姥姥的箱子。 她动作太快,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到了大门。 伸手就拔了门闩,刚开个缝,手中木板就直接招呼了出去。 “妹妹,你这是?”孔三姑倒不惊慌,像是早有预感身子一侧,两指厚的木板划过鼻尖,砸在她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