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王雷也松开了我,失魂落魄地往前走。 一直到他媳妇跟前,才慢慢地跪在地上。 嗷的一嗓子哭喊起来,声音凄厉,实在哀恸。 我听着这声音,眼眶发热,鼻头发酸。 但还没等眼泪夺眶而出,头皮先发麻了。 眼前明明已经是个死透的人,可她的小腹一鼓一鼓地在动。 我心里发怵,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再瞪大了眼睛使劲看,竟发现一双莲藕般的小胖手从血糊糊的烂肉里钻了出来。 在地上来回摸索,抓了个东西握在手里。 好像是个内脏,被啃得分不清形状,实在辨别不出。 可以肯定的是那东西被塞回了肚子里。 我打了个哆嗦,再往那小腹看去,除了烂肉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吓出幻觉了? 我茫然无比地看向前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姥姥。 可她也盯着王家儿媳的腹部,脸上更是爬满了冷意,眸底幽深闪过一丝悲凉。 姥姥也看见了? 那岂不是没看错?瞬间寒气笼身,急忙小声喊了一句,“姥姥。” 她转过身子,绷着脸,神色满是凝重,像是乌云压顶,说不出的沉重。 伸手直接扯着我进了屋,没让我继续开口。 关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围满院子的人,发现他们眼里除了惊恐还多了一丝敬畏。 那敬畏肯定是给姥姥的。 多年不出山,一出山就还是那个苏婆。 现在他们应该打心里明白,如果我真的指认是谁把我沉的河,以姥姥的手段,他们大都没好果子吃。 毕竟王家婶子这等骇人的模样,没费吹灰之力就直接平了,更何况是他们。 等我学会了姥姥的本事,怕是他们也不敢再欺负我。 我咬着下唇,心里多了几分坚定,转过头进了内屋。 一进里面就看见王家婶子被放在炕上,而王叔整个人都战栗着。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双臂僵硬地搂着婶子,脸上半是惧怕半是担心。 看见姥姥进屋,他的瞳仁都跟着颤抖,嘴张了闭,闭上了又张开。 估摸是想问姥姥真的没事了吗,可又不敢开口。 这王家婶子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要清醒的意思。 脸上更是从苍白变成灰青,毫无生机。 圆滚滚的肚子时不时地抽动一下,像一颗定时炸弹,下一秒就要冲破肚皮炸开一般。 屋里的其他人各个面色蜡白,惶惶不安,看见姥姥,立马给让了位置。 整个屋子满是局促和恐惧,安静得落针可闻。 气氛到这儿,本已经落下的心又跟着悬了起来,我又想起了那双小手,心里感觉不好。 小声问姥姥,“这事算平完了吗?” 她却摇了摇头,那腌臜的东西在王家婶子身上不肯走,而且麻烦得还有别的。 先等村长带着东西回来,把那东西逼出来,再说。 听了这话,我心口发紧,手心里全是汗。 还没有什么麻烦?而这个时候,门咣当一声被拽开了。 村长几人额头满是汗,气喘吁吁地提着满满两大筐进了屋。 来得真及时! 我稍微静了心,可眼前却暗了下来。 外面的天本就如铅块,这会儿忽地一下,更暗了,像是要跨过火烧云,直接入夜。 屋里更是黑压压,挤了一屋人。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各个脸上都带着些阴翳。 姥姥暗叫了一声不好,立马让人把王雷喊了进来。 没等王雷站稳,她直接开了口,“你现在立马去找个白事先生,再去我铺子里寻个黑棺材,安排你媳妇下葬,一刻也耽误不得。” “可这儿就算是枉死,也得停尸三天不是。”村长听了姥姥的话,直接插了一嘴,面上有些为难。 “可不,怎么也得后天下葬。而且她也不能葬在前面的小段山,得葬在南坪河那边的后山。”村长媳妇扒拉了几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冲着王雷翻了个白眼,满脸的嫌弃,言语间都是硬刺。 “婶,你……”王雷气得直抖,看了他爸一眼。 他一个小辈不好说话,可王叔在炕上一个劲地哆嗦,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窟,眼神也有些直勾,根本顾不上这下葬的事。 村长媳妇直接打断了王雷的话,掐着腰接着说道,“王雷,别怪婶子说话不好听,枉死的本来就不能进祖坟,这是祖宗的规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