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马车原本很宽敞,可嵇堰一坐进来,就显得狭窄了。 尽管狭窄,但两人还是隔得远远的。 嵇堰做得正经,腰身挺直,双手搭在双膝上,没有言语,闭上双眼假寐分析着这些天的调查。 只是这一路上,时不时有淡淡的馨香潆绕在鼻息之间,不多时,满车厢都是女儿家的淡淡馨香,也集中不了精神去分析。 嵇堰忽有些后悔与戚氏一辆马车了。 滢雪也没有找话说,而是琢磨着今日筵席该怎么度过。 一路无话,约莫半个时辰,隐约间听到了箜篌丝竹的乐声,显然是离国公府近了。 眼看着要到国公府了,滢雪才开口询问:“郎主可有什么交代的?或是妾身该忌讳些什么?” 双目闭了一路的嵇堰在听到这话后,才睁开了眼,定定看向她:“只一点,我不喜营私植党。” 滢雪怔了怔,面上的神色柔和了一些:“妾身父亲也不喜营私植党。” 这话,她带着试探。 这次她主动提起自己的父亲,是在试探嵇堰对父亲到底有什么样的情绪。 她那不畏不惧的目光也了落在嵇堰的脸上,不动声色的端详。 很遗憾,她并未在嵇堰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半点变化,便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也没有半分波动。 她暗暗一抿唇,猜不到嵇堰的心思。 “你若与人交好,我不拦着,但不许涉及金钱权势往来。” 嵇堰的神色很是严肃。 滢雪顿了顿,遂明白了过来他的意思,点了头:“这点妾身明白,妾身素日里舍得在郎主身上花费,那是因郎主是妾身的夫君。旁人与妾身没关系,妾身自然没那么大方。” 嵇堰看了她一眼。 她的话,他不信。 在他身上花销,多数是想让他动摇。 到了郑国公府外,马车方停,滢雪又开了口:“在外人面前,妾身可否不唤郎主,唤几声夫君,可好?” “随你。”说罢,嵇堰撩开了帘子,先一步下了马车,走到后头的马车旁,把母亲扶了下来。 嵇老夫人腿脚不大好,下马车也比旁人慢。 滢雪下马车后走了过来,嵇老夫人也刚从马车下来。 她朝着老夫人柔声唤了一声“母亲”。 嵇老夫人意识到在外头,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 目光在戚氏身上扫了眼。 这打扮太过招人了,毕竟也算不得是自己的儿媳,戚氏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滢雪也察觉到了老夫人的目光,有些无言。 她的打扮也没有抢谁的风头,就只比寻常的要好一些。下裙的颜色与嵇堰那青黑色的衣袍都差不多,褙子也是暗红色。 头上的搔头和颈上的璎珞也几乎是玉饰,并未把那些金灿灿的饰品戴出来。 几人一同往郑国公府的府门而去。 已经有好些宾客到了,尚在府外的宾客看到嵇堰,都停下步子上前攀谈一二。 嵇堰虽是卒吏出身,可运气好,得圣人青睐。年纪轻轻就是四品重臣,身居要职,往后前途难以估量,自然得交好。 嵇堰也不是死板的人,虽态度不冷不淡,但来攀谈的人,他都会应承上几句。 国公府府外设有一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