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很大,是浅软的草地,唯有前方一米远是悬崖峭壁,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失足或不留神会往下掉,因为她不会往前去,而左右后就算躺下也完全没问题。
她刚从身后五十米远的木屋走过来,坐在这里仰着头欣赏那轮不甚明亮的残月以及残月旁边那颗很闪亮的星星。
劣适不知何时也过来了,就站在她身后五米远的地方。
晚风作妖,魔鬼红衣烈烈。
他抬头,是漆黑的天乌黑的云以及缺边残月零散之星,他低头,是小苏恰孤单的小小背影。
劣适一直认为,自己不会有所谓同情与怜悯的同理心,更不会在意他人的感受,活这二十年,他亦不知历过多少事杀过多少人,如今面对苏恰,他心中生出了别样的情绪。
他看得出她的无助,孤单,思念与伤感。他就这样静默看了良久。
苏恰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可能看着想着便犯了困,脑袋往右边歪倒,身子将倾却意料之外没有倒下去,劣适眼疾手快,一个闪身到了她身后,宽大的手掌及时伸过来托住她往右侧倒的脑袋,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登时清醒过来困意全无。
比刘介迟还神出鬼没的人,劣适。苏恰心道。
待苏恰重新坐直,劣适便伸回了手。
他没有和她一样盘腿坐下,而是上前一步站到她旁边,让她困了就赶紧回去睡觉别搁这坐着,自己却没有要回去的打算。
苏恰转脸仰头对他说:“你讲点道理,我才坐下没多久,你一来我就得回去?”
劣适低头看了她一眼,十分理直气壮:“你困,我不困。”还有更理直气壮的一句,“我吧,并不想讲道理。”
听听这什么话!
要知道照她的估算,现在应该才晚上8点多,她在这里困是一回事,躺在床上就不可能睡得着,回去也没用。在现实世界再累再困她都没试过能在9点之前入睡,更何况她现在困意已消。
她转回脸不再看他,没有起身的打算,用不行动告诉他自己并不愿意回去的决心。
终是劣适妥协,还是盘腿坐了下来。
“小苏恰。”
“嗯?”苏恰应声转头,等着听他说话。
劣适并没有让她等太久:“我总觉得你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三界,可能是因为你失忆了,我才会有这种错觉。”
苏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把头转了回去,没回应。她的确不属于这里呀,她也并未失忆。
苏恰在这里并没有归属感,可她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她一无所有,她束手无策。
她将衣摆拢了拢,换了个坐姿,她双手环着自己的小腿,将脑袋撑在曲起的双膝上,对着夜出神。
这样的她显得弱小无助,劣适伸手摸了把她的脑袋,手劲还算轻柔,只有短暂的几秒,苏恰没避开,只能瞪着他。
劣适好似知道她要对自己说什么,半开玩笑:“没事,咱俩男女无差别。”
跟你这种人能讲道理吗?又能讲得过吗?不能!苏恰心累地想。
苏恰叹完气便站起来打算回去,回去之前还不忘槽一句:“劣适,以后要是有姑娘喜欢你,要么是瞎,要么是被你的外表所迷惑。”
苏恰全然忘了自己最初遇到他时还真是个瞎子,她最开始也被他的外表迷惑,只不过如今了解多了一些,但依旧觉得这人长得很帅,这话便怎么听怎么像在说她自己,只是她没发觉,自然也不知劣适有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
劣适笑着接受了她对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评价。
第二天醒来劣适带她去食肆吃东西,出来之后往凡域去,落点在青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