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袁见一直跪坐在地毯上,等着主子下令。
朱祁镇面色难看的歪靠在虎皮上,指尖有节奏的拍打着,沉吟不语,片刻他倏然起身:阿袁?
主子,袁见听到唤自己的声音,忙答应。
今晚行动,有几成把握,朱祁镇冷声问。
八成,袁见绷着张脸从口中坚定的吐出两个字。
此话一出朱祁镇眼中精光一闪:好,那事不宜迟今晚子时行动。
是,主子,奴才好长时间没见血了,这把匕首恐怕也饿了,袁见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展示给朱祁镇看。
朱祁镇点点头:阿袁今晚一切就靠你了,记住如若一击不成,速速折回,切不可,恋战,当保全自己,朱祁镇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哽咽,他双手紧握住袁见的手臂,语气悲戕:朕只有你了。
陛下,袁见此时也眼圈通红他重重的点头:臣一定谨记在心。
一时间君臣两人真是恨不得抱头痛哭,等君臣二人情绪稳定住,朱祁镇轻叹道:朕,原本并不想多惹风波,但是这个该死的狗奴才,竟敢算计自己,妄图挟持自己再来一次逼宫北京城,此一时彼一时,恐怕朕没出这玉门关,早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冷箭当初射死,这狗奴才明显是奔着自己这条命来的,说到这里朱祁镇眼中杀意弥漫,恨不得当场活剐了这个曲意逢迎的贱骨头。
主子息怒,袁见见朱祁镇几句话下来面色都白了,忙出声安抚,膝行几步,跪坐在朱祁镇面前,把他的手拢在自己手心耐心哄道:主子,不值得为一个贱东西,气坏自己身子。
朱祁镇的手杯袁见大手捂的滚热,他低头看着一脸担心的袁见,笑道:朕晓得,只是一时不忿,累卿担心了。
袁见低下头仍是自顾自的包裹住主子的手,徐徐的说:主子尽管放心,明天之后再也不用看见这个碍眼东西。
君臣二人这里秘而不宣,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朱祁镇跟袁见脸色同时一凝,袁见安抚的拍了拍朱祁镇的手,扬声问:谁?
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这声音让主仆二人面色巨变,朱祁镇忙起身快步走到帐篷前:帖木尔,这么晚你怎会过来。
帖木尔朗笑一声掀开布帘,大步迈了进来,见到站到帐篷前的朱祁镇,他忙把布帘合上,生怕冷风,把这位尊贵的太上皇给冻着,做完这些事才告知来意:王兄今晚让太上皇赴宴,我刚好在王兄那议事,所以干脆过来邀太上皇同行。
赴宴,朱祁镇闻听此言瞳孔微缩,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阿袁,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这才扯起惯常温和的面容问:现在吗?
帖木尔大咧咧的席地而坐:等等也无妨。
朱祁镇迟疑片刻:我看咱们现在就过去,要不然你王兄在惹你王兄不悦。
朱祁镇这句话,很显然让帖木儿联想到,上次王兄因为自己迁怒朱祁镇的事,他眼里闪过抱歉,忙利索地站起身:既然这样,太上皇,咱们现在就走吧。
朱祁镇要赴宴,袁见不放心主子一个人,只好跟上,一行人出了帐篷,就往也先大营旁走去,正好是寒冬,朱祁镇哪怕在这里呆了有近半年,他这个身子骨,依旧不习惯着草原的冷气,他这一踏出帐篷,就被灌了一口冷气,冻得他脚下踉跄下,幸好,袁见手快的扶助,他眼里布满担忧的忘了朱祁镇一眼。
朱祁镇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无事,放心。
一旁的帖木儿,倒是一时之间没注意到,这君臣间的眉眼官司,好在也先大营离这不远,几步路的脚程就到了。三人掀开布帘钻了进去。
朱祁镇一进去,就被热浪扑了满脸,原本又些青色的面容,也恢复些血色,他这一踏入帐篷,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