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雨了。
她心里扑通扑通跳着,下雨就意味着涨潮,但她实在口渴,现在不喝两口,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再看见水呢!
于是她纠结的蹲了下来,伸出双手捧作碗状,上身微微前倾。
冰凉的河水瞬间裹住她的手,身体本能的发出信号:好想喝水,好想喝水。
然而手指忽然触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孙忆柳吓了一跳,烫着似的缩回手。
刚才水里的那是什么东西?!
软软的,一缕一缕的。
脑子里灵光一闪——是头发!
“啊!”
她一屁股坐到满是泥泞的岸边,眼睛瞪得浑圆,直勾勾的盯着刚才她摸到头发的地方。
一道人影慢慢浮出水面,先是头发,然后是一张惨白的面容,一只手极其艰难的抬了起来,头发下面乌青的嘴唇张开:“救……救我……”
孙忆柳一瞬间脑子炸了,什么科学都压不住心里轰然炸裂的恐惧,她抬脚就蹬,手忙脚乱,下一秒就把自己蹬了个四脚朝天。
猛地翻身,余光中瞥见水里人影正在逐渐逼近,孙忆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子里不断闪过关于水鬼杀人的恐怖画面。
“啊——”
她大叫一声,权当壮胆,抓起手边的淤泥重重甩了出去。
一把又一把,终是砸中了‘水鬼’。
扑通一声,方才口吐人言的‘水鬼’已然消失不见。
孙忆柳心跳如雷,屁滚尿流的爬起来,转身就跑。
可跑出去没多远,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万一那只是一个落水的人呢?
就像三天前的她一样,掉下悬崖,误打误撞被陈秀救下。
如果陈秀当时没救,或许她就真的死了。
孙忆柳心下一横,还是折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孙忆柳就被痛醒了。
昨晚救人的时候,不知道把哪儿磕了,反正身上到处都痛,加上衣服湿透着了凉,硬生生在林子里找了一晚上出路,最后倒在路上就此失去意识。
她刚睁眼时,还有点没回神,盯着从树叶缝隙间透出的斑驳光点发呆。
耳边不断传来沙沙声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正在被拖行前进。
她把脑袋往后仰去,看见一个身穿灰衣的大高个,两边肩上绷着藤蔓,顺着藤蔓往下看,发觉那条藤蔓一直连接到自己后背。
手指触碰到一些粗糙的根茎,像是什么粗制滥造的编织物。
“你谁啊?”她不自觉问了这么一句。
大高个顿住步子,缓缓转过身来。
在看清那张满是脏污的面容后,孙忆柳一瞬间想起来了:哦,是那个水鬼。
“啊!”
“你你你你是那个水鬼!”
男人摇摇头,表情很无辜,轻声说:“我不是。”
孙忆柳翻身滚到地上,踉跄着跑出很远才停下,两人之间隔了一段需要大声说话才能听见的距离。
回想起昨晚在岸边的画面,她大喊:“那你怎么会从水里钻出来!”
男人站在原地没动,孙忆柳以为这人是默认了,趁此机会,纵身一跃,钻进旁边的树丛里,头也不回的跑了。
可此时的孙忆柳还不知道,他们两人很快又会再见面。
她还算运气不错,跑出去没多远就看见陈秀了,回了陈家村,孙忆柳就病倒了。
这一躺,又是连着三日。
期间她是迷迷糊糊睡醒,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