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大家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襄铃怪道:“你看错了吧?”
“咦?”方兰生回头一看,发觉那身影又已消失,不禁觉得很古怪,“奇怪,难不成走太久眼花了?”
然而那背影却又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饶是向天笑出海多年,也有几分毛骨悚然:“一下有一下没,难不成见鬼!”
“怪,佛珠没变啊。”方兰生瞅了眼手上辟邪的佛珠,“瞧着像寻常人,不是活尸?”
他大喊:“喂,姑娘,你等等!”
那背影却恍如未闻,匆匆离去。
红玉道:“事有蹊跷。若是寻常人等,又怎么会在此地出现?我们且跟上去看看,别再出声。”
一行人随着那背影方向走去,转过长道,竟然柳暗花明,走进一处鸟语花香之境。
怒放的藤萝紫树下,那年轻女子正与一白衣男子对立交谈。两人俱是青年模样,衣着优雅,服饰雍容,显然并非寻常人家。
那男子笑道:“难得王姐有空,竟然能陪玄走走。”
女子也微笑道:“伊留书相约,姐如何忍心视而不见?”
她又道:“伊先前所作之曲,幽微似星花脉脉之柔,激勇有翻天覆地之烈,竟与伊生飞渡迷楼一戏十分相洽。姐听伶人鼓琴,无一可如伊动人心弦。”
“哦?”白衣青年似很荣幸,“闲来作曲,竟然能同王姐最爱的一幕戏相提并论,弟玄不胜荣幸。”
“伊生欲度迷楼,殉身而死,然却成就后来蓬莱台上无尽喜悲之滥觞。”女子长长深叹,神色悲伤,“玄弟,我少年将伊带回蓬莱,那时见伊阴沉孤郁,未想长成几年,竟温和沉静。姐实欣慰。只是伊到底并非蓬莱人,大才槃槃,如昙花顷刻将息,姐实悲啊……”
白衣青年安慰道:“王姐莫悲,弟不日便往中土寻法,届时定能再归,与王姐同续天伦。”
“唉……姐实不愿见伊衰亡,亦不愿伊再启旧法!然而世间又如何能得双全之策……”
“……可弟仍需回中原。”白衣男子坚定道,“姐莫悲,或许此行亦可寻得它法延寿。”
那女子转身望向那垂下的藤萝,却深深一叹。
站在春光外看这一幕的向天笑不禁头疼起来:“什么伊来伊去的,这俩姐弟说话也太让人闹心!”
延枚也满脸懵圈:“他俩到底在说啥?”
“总感觉这样杵着偷听,不太好吧……?”方兰生挠挠脑袋,“咱们不然直接冲上去找他们问路?”
百里屠苏道:“不可。”
他话音刚落,一声惊雷响起,那片春景即刻消失,原地只余下一片断壁残垣。
方兰生左看右看,不由得大惊道:“人呢?怎么全不见了?”
涚云道:“这不过是一个幻境。”
“幻境?”风晴雪道,“那我们怎么会看见呢?”
“或许有人故意为之也说不定,不过,眼下还不能断定。”红玉道,“我们不妨再往前走,若真是别人捣鬼,总该有现形的时候。”
“啧,”向天笑抽了口烟斗,“老子不怕鬼,最烦的就是装神弄鬼!”
延枚也点头:“反正该来的总要来,我们接招就是了。”
又是前行几许。众人行至一座宫门之前,雷声骤然一响,又显现出一片琼宇水泽。
莲花怒放,绽满水池。水边白玉石台上,仍是方才那白衣的青年与女子,前者抚琴,后者听琴,很是融洽。
百里屠苏若有所思地呢喃:“……这个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