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忍住了给他一拳的冲动:“我说墙上有东西,你们都没看见,对吧?”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我继续循循善诱:“所以你认为这又是个《狼来了》的故事?”
顶着他茫然的眼神,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尬笑着将两位围观群众拉进讨论组:“你们……听过这个故事吗?”
“听过,矿上狼闹得凶,真叼羊走,哪敢日弄人嘛。”汪沛金一说这个,西北口音又冒出来了。
汪灿沉默了一下,也点了点头:“有次东牌楼的堂口掌柜出去办事,把小儿子扔给伙计照看,那时候听人讲过一次。”
……果然,全都是在基地之外才有接触到儿童故事的机会,汪家人的启蒙教育里不存在这种东西。
传下去,汪十方没有童年!
“那不聊这个,总之,我这人不喜欢被冤枉。”我一怒之下居然克服了心理障碍,正想伸手往墙上怼,结果只有个起势的动作就生生止住。
手没抬起来,人却傻眼了。
——我和汪灿手拉着手,姿势居然还是特自然的十指相扣。
也就是说,刚才扯了半天闲篇,我们一直保持着这个牵手的状态忘了松开……
虽然全程没有交流,但我能听见我俩你追我赶的怦怦心跳,这下两个人对上暗号似的,飞快松开手,各自别开脸装作无事发生。
我默默掐着眉心,恨不能当场失忆。
还好因为光线盲区的关系,除了我俩以外应该没有人能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我清了清嗓子,一巴掌贴在墙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几秒的静寂之后,墙缝再次翻腾起来,如同有生命一般狂舞着,迅速变换了位置。
伴着黑色纹路移动,我捕捉到了被放大无数倍的窸窣声响,仿佛有成千上万条细密的虫足正在同时抓挠墙壁。
一旦产生这个联想,我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惊惧,鸡皮疙瘩就没消下去过,眼泪一下子开了闸,还不想让人觉得我胆子小,硬是憋着没哭出声音。
没猜错的话,石头缝里全是这种虫子,或者说它们就是墙缝本身,平时处于休眠状态,受到某种刺激才会活动。
甬道里光线昏暗,这种场景变化又不显眼,以之为参照物很容易走到被人设计好的方向,在错误的路上一直转圈。
搞清楚原理并没有让我好过一点,我整个人都僵着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细浪再次向下移动,离我的指尖越来越近。
目睹内心恐惧的东西远离和迫近时心态是不一样的,尽管我有所准备,触摸墙壁时刻意避开虫子的移动路线,理论上它们是不会和我有直接接触的,但还是忍不住毛骨悚然。
——这也证明了它们的行动轨迹是被规划好的,只有两条路线来回变动。
出于思维定势,很少有人能想到砌好的墙上会有猫腻,所以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着了道……
我是想把手抽回来的,但因为过于害怕而动弹不得,一瞬间只剩下了绝望。
这时候我倒是真希望有人能看出我在害怕,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可以有过多的个人情感,不可以将期待寄托于他人……
——同样,也不会有人救我。
侧后方突然伸过一只手,将我的右手轻轻拢在掌心,将我从无尽的恐惧中解救出来。
一直悬着的心在半空猛地一荡,轻飘飘地落回它该在的位置。
只能用“劫后余生”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我膝盖发软,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能勉强站立。
身后那人右手仍然与我相握,左手则从背后揽住我,手臂横过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