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诱惑受贿,说到底还是家中拮据。表姐也该为裴家分忧才是。”
这话让裴彤想起近日听闻的传言。永定侯府这位表妹不过月余,便让茶楼戏园日进斗金。她放下绣绷,急切道:“岁岁可有良策?”
“倒真有个主意。”沈嘉岁唇角微扬。昨日大理寺卿燕回时替裴家解围,这份人情总要还的。燕家世代清贫,若能与裴家合开酒楼,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晨膳用罢,裴彤正要往姑母院里请安,却被沈嘉岁拉住衣袖:“母亲晨起总要梳妆两刻钟,表姐随我去个地方罢。”
马车辚辚驶出城门,停在一处花木葳蕤的院落前。
沈嘉岁提着鹅黄裙裾跳下车辕,朝门内唤道:“倾城可在?”
应声而出的少女身着藕荷色短襦,鬓边还沾着灶间烟火气:“嘉岁来得正好!方才在溪边钓得肥美鳜鱼...…”话音戛然而止,杏眼好奇地打量着生面孔。
“这是大理寺卿燕大人的胞妹倾城。”沈嘉岁挽过裴彤手臂,“这位是我表姐裴彤。”
“见过燕小姐。”
“裴家姐姐快莫多礼。”
裴彤听得“燕“字心头一跳,昨日兄长蒙冤时,正是那位冷面判官力排众议查清真相。
她郑重福身:“昨日多亏令兄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都是自己人,何须拘礼。”沈嘉岁笑着推两人往院里走。
自己人?
裴彤暗自心惊,表妹与燕家竟已这般熟稔?
燕倾城引着她们穿过爬满紫藤的竹廊,灶间飘来阵阵清香。”本想请隔壁婶子带些时蔬,既是贵客临门...…”她挽起衣袖露出皓腕,“不如尝尝我的手艺?”
“听闻你会做八大菜系?”沈嘉岁顺手将青葱递与裴彤。
“阿娘嘴刁得很。”燕倾城往热锅里淋油,“总说些没听过的菜式让我试做。虽比不得原乡风味,倒也能入口。”
裴彤择菜的手顿了顿。八大菜系?她竟从未听闻。不禁好奇不已,心儿像是猫挠似的痒痒。
三人忙活半晌,八仙桌上渐次摆开四道佳肴。
沈嘉岁夹起碧玉般的虾仁放入裴彤碗中:“表姐尝尝,比裴家酒楼如何?”
龙井茶香裹着虾肉在舌尖绽开,裴彤倏地睁大眼眸。又试了试淋着红油的鱼片,麻辣鲜香直冲喉头,呛得她连饮三盏梅子饮。
待尝到看似寡淡的白切鸡,皮脆肉嫩的鲜美竟让她忘了言语,简直就是舌尖上跳芭蕾!
绝妙!
燕倾城又端着翡翠荷叶盏走进饭厅。
蜜汁火方在青瓷盘中泛着琥珀光泽,裴彤夹起一片,金红油光顺着银箸滴落,在素绢桌布上洇出梅瓣似的痕迹。
“这...这是把御厨请来了?”裴彤的惊呼惊飞了窗外麻雀。
燕倾城解下杏色围裳,指尖还沾着桂花糖霜:“不过是些家常菜式,表姐莫要取笑。”
沈嘉岁舀起一勺蟹粉豆腐,金黄蟹油裹着雪白豆花,鲜香直冲颅顶。她突然扣住燕倾城手腕:“咱们合伙开酒楼如何?”
青瓷匙撞在碗沿,发出清越声响。
裴彤望着表妹眼底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裴家酒楼门可罗雀的光景——朱漆匾额蒙了尘,算盘珠子都生了锈。
“我出五百两。”沈嘉岁蘸着茶汤在案上画圈,“倾城出手艺,表姐出铺面。”
茶水在紫檀木纹里蜿蜒成河,“赚了钱三三分账,余下一成留着开分号。”
燕倾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围裳系带。去年生辰,大哥将祖传玉佩当了给她买新裳,那日他笑着说“我们倾城值得最好的”。若真能大赚一笔,他们兄妹俩的生活也不必过得如此拮据了!
“我明日就回府取地契!”裴彤猛地站起,裙裾带翻茶盏。
沈嘉岁掏帕子擦拭水渍,忽觉腕上一紧。
燕倾城眼中跳着两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