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委屈。
“您带着一帮还不具有完全独立行为能力的学生出游,应该可以预见危险,有没有提前做安全提示呢?”
“做了。”
“在那个时间做的?”
“在我们集合后集体翻过小山后,大概上午9点。”
“落水者落水后,救护车不过来,你们如何施救的?”
“当时一个水性较好的伯伯下水把小白救上来,并为其做人工呼吸。”
“你们是何时把落水者送到医院的?”
“当时已经中午12点半多了。”
随后,警官又问了一些问题。最后,警官对桑雪说:“等着几天后开庭。”
在回的路上,小文悄悄对桑雪说:“桑老师,咱们是不是也该请一个律师,如果小白父母为了打赢官司,也请了律师,咱们如果不请,被动怎么办?”
“小白父母其实也会计算代价,请律师花钱不少。”
“如果小白父母请律师了,意味着他们会向您索要更多的赔偿。”
桑雪看着小文莹透的眼睛闪烁着那种明丽的光,摸着她的小脑袋说:“你真聪明。”
“咱们请不起律师。”桑雪叹口气说。
“可是,如果咱们不请,他们请了,把咱们干赢了,咱们就要掏大笔赔偿金。反之,咱们请了律师,虽然花了钱,但赢了,那就不用赔偿。还是划算的。”
桑雪笑着用指尖点了一下小文的小鼻子:“你呀,就是会计算。”
在开庭那天早上,桑雪一个人从宿舍出来,默默地走着山路。从被传唤到开庭的日子,小文一直在问她开庭时间,桑雪不想连累她。上次因为传唤做口供笔录,就浪费小文整整一天宝贵的学习时间。桑雪心里非常过意不去。桑雪一边走着山路,一边望着山谷里路边的景致。
开庭那天的前一夜下起了雨。雨似乎是一位诗人拿着巨大的笔,一行行地写着诗歌,雨雾迷离中,缱绻着无限惆怅。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就是《江河水》中咕咕流淌的不尽的离殇。桑雪望着那浸泡在雨中的黑黢黢的山峦,似乎有一点点零星的光晕在雨中忽明忽暗地眨着“眼睛”,那每一颗光晕似乎都涌动着一种力量,不甘心作为一个模糊的存在,成为一个鲜活的明显的存在。多日来,桑雪一直浸泡在自责、悔恨的水中。桑雪认为,小白的死,自己有不可逃脱的责任(尽管除了校长、校长秘书、小白父母以外,其他人都认为,小白的死属于意外,桑雪是没有责任的)。因此,自己就是倾家荡产也就应该赔偿。所以,无所谓这场官司打赢与否。似乎这个官司输了,反而良心上好受一些。读者朋友们也许会问,桑雪为何会这样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呢?一方面,桑雪对于学生的爱深似海。一方面,桑雪的善良也使其有这样的心理。一般来说,善良的人总是害怕伤害别人,出现什么事情,总是自己承担责任。但是,如果这场官司打输了,要赔偿小白一家巨额的补偿从何而来?读者朋友们,我们前文提到过,桑雪把省吃俭用,每个月工资除了一小部分留给自己生活外,其他邮寄回父母。难道再向父母要吗?本来自己过来这里就极大地违背他们的意愿,如果跟他们要钱,他们就会追问缘由。若是知道这件事,岂不是更加气愤?
桑雪对着雨夜,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雨依然没有回应,依然自顾自地阐述自己的故事。
经一夜风雨欺凌后,那山桃花显得无精打采,那青叶和草尖也噙着泪水。那泪滴(露珠)中折射着梦的裙裾。由于下雨,山路的那段泥土部分稍稍有点滑。桑雪最享受就是踩在泥土中,这里的泥土那么温柔,不像市区水泥路硬硬的。之前,雨后,桑雪喜欢吮吸那种带着泥土气息,隐隐约约花香草香的气味的如同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