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不为所动,继续装死。
陈砚舟不打算和她耗下去,当即推门下车,拨通了一个号码。
“杨叔,我,砚舟,”陈砚舟在季眠身前站定,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似是在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刚遇上个明晃晃往我车头撞的,一时半会儿还上不来。”
“行,那您让人来处理一下。”
挂断电话后,陈砚舟往后退了退,随意地坐在引擎盖上,对一字排开的西装男说:“我看你们在这儿杵了有一会儿了,是想带她走?”
“陈总,她是我们东哥的人。”为首的那位认出了陈砚舟,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刘耀东?”陈砚舟来了兴趣,刚想说些什么,就感到裤腿被人扯了扯。他的视线不自觉地下移,就这样,对上了一双“泫然欲泣”的眼。
季眠试图通过眼神示意——他们在说谎,不要信。
奈何用力过了头,还没等人会意,就先把双眼憋得通红,倒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陈砚舟看着她,沉默了两秒,随后收回目光,对为首的西装男说:“你回去告诉刘耀东,人我带走了。她刚刚不知死活地跑过来,让我很不爽,等算完这笔账,再把人送回去。”
“可……”
“要我亲自和他说?”陈砚舟起身,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袖。
“不,不用劳烦您,我们这就走。”
虽然没办成老板的事难逃责罚,但陈砚舟这尊大佛更是得罪不得。为首那位权衡一番后,赶忙带着下边几个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季眠确定几人走远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边扑裤子上沾的灰尘边向陈砚舟道谢:“真的谢谢,如果没有……”
她开口的那一瞬间,陈砚舟好整以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顾不上太多,直接抓住季眠的胳膊,迫使她抬起头。
她的瞳色很浅,眼底的红已经褪去,唯有眼角还留有余韵,眉心偏左的位置长着一颗灰褐色的痣,针尖大小,在白皙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显。
这是陈砚舟今晚第一次正视她的脸,待他看清后,心底刚燃起的那一丝希望被扑得一干二净。
不是她。
季眠被他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误以为他还在对“碰瓷”事件耿耿于怀,忙解释道:“我踹了刚刚那群人的老大一脚,所以他们要抓我。眼看就要被他们追上了,碰巧你的车就出现了……”
“所以你就跑到我车前面摔一跤。想着如果意图没被发现,作为肇事者的我一定会下车处理;如果不巧被我发现了,我也会以为你是来敲竹杠的,下车和你掰扯。横竖我都会参与进来。”陈砚舟贴心地替她补充。
季眠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会暴露地这么彻底,先是愣了愣,随后承认道:“没错。”
让一个人不置身于外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成为直接利益相关者。
前因后果解释明白后,季眠再次向陈砚舟道歉,态度很诚恳:“不好意思,无缘无故把你牵扯进来。”
陈砚舟既没计较,也没说一些像“没关系”“放宽心”之类的话,而是对实操的安全性提出了质疑:“你怎么保证我不会真的撞到你?”
“保证不了。”季眠无奈地笑了笑,可能是因为后怕,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当时只想着,不要被他们抓住。”
“被抓住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那还不如被车撞呢,至少车速不快,不至于会死。”季眠说完,突然意识到,在车主面前说这些多少有些膈应人,忙接着补充,“放心,就算被撞到了,我也不会讹你的,再加上有行车记录仪,交警一看就知道责任不在你。……总之,真的抱歉。”
“行,我接受。”陈砚舟没真放心上。
“陈总——”
万府会的叶经理带着几位保镖姗姗来迟。
他显然是匆忙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