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华勾起唇角:“谢澜音,你迟早会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长安城一座寻常到简陋的屋子里。
“楚小将军!”
“您醒醒啊!”
楚烬就在带着哭腔的声音中醒过来。
他的喉咙里本能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下意识看向疼痛传来的地方。
他的双腿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皇帝也太狠了!他打断了将军的腿,将军以后再也不能骑马杀敌……唔……”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捂着嘴。
楚烬捏紧拳头,眼眸中燃烧着汹汹恨意,紧咬着牙,牙关咯咯作响,硬是强忍着没再发出痛呼。
“我不会认命!”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决绝和癫狂。
断了双腿又怎么样!
他找遍名医,什么苦都愿意吃,他迟早会重新站起来。
如果小腿站不起来,他就把小腿砍了。
杀父夺母,这血海深仇他一定会报!
今日所受的屈辱与痛苦,他日定要千百倍奉还。
“将军,您放心,属下听闻西南有一神医,肯定能治好您的腿。”
“就是,将军您大大小小的伤受了多少次,这次也会好的。”
突然,院门被敲响。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其中一个人警惕地问:“谁?”
“今天和楚小将军一起跪着的贵人拜托奴才过来送药。”
楚烬猩红的眼睛骤然温柔下来。
他松开捏紧的拳头,想到不久前跪在他身侧的人。
“开门!”
他的下属顿时对视一眼。
是谁来给将军送药?
刚刚将军还是一副恨不得立刻杀进皇宫,把那个狗皇帝开膛破肚的样子,现在听到有人过来送药,顿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没过一会儿,他的下属就拿着药瓶过来。
“将军,刚刚听那人的声音,像是太监,他说这个药能将打断的腿接上,对方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让您振作起来。”
楚烬颤抖着接过那只药瓶,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瓶身。
瓶身温润,入手冰凉,但他的心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填满。
公主大恩,他无以为报。
他将药瓶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将军,这个药有没有用?该不会是狗皇帝让人送过来的吧?”
“能用。”
楚烬紧紧扭着药瓶。
不管能不能站起来,他会好好活着!
*
宫女小心翼翼地推开宫门。
“公主,刚刚黄公公回来,说已经把药给楚小将军了。”
“好,你下去休息吧。”
温柔轻缓的声音给昏暗宫殿添上几分暖意。
宫女并没有离开,而是端着烛台来到书桌前。
谢澜音拿着毛笔,寥寥几笔,楚烬的形象就跃然纸上。
小宫女的注意力却不在纸上,而是看着公主的左脸。
烛火落在公主的眼底,就如同星辰一般。
烛光暖黄,洒落公主的脸上,映出恰到好处的红晕,如同春日枝头初绽的桃花,美得不可方物。
要是没有右脸的那道疤,这世间的女子站在公主前,都会自惭形秽。
谢澜音放下笔,等墨水干透,才将画收起来。
她微微低头,就对上小宫女痴迷的眼神,她轻笑一声,“把这幅画放起来。”
“嗯?是!”
小宫女对上她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接过画,小心翼翼地将画放在画箱中。
谢澜音静静看着小宫女的动作。
她来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三天。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