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为她补过生日,可那天她见到了荣少杰。周淮川说你不也很清楚吗?
是啊,她一直都很清楚。
可是…
宋姿仪是她妈咪,对孩子来说,母亲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永远有着很深的滤镜。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难过,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周淮川抬起凌遥下巴,望进她逐渐湿气弥漫的眼眸中,温和地问,“现在,你想要我陪着睡一会儿吗?”
凌遥的心理状态一直不太稳定。
她患有轻微的肌肤饥渴症。
在心心理医生的干预下,这些年症状得到了缓解,但偶尔心理压力大,或是在陌生的环境下,又会卷土重来。
她在努力克制,否则周淮川毫不怀疑,刚才在餐厅里,她已经爬到他怀里,手脚缠着他,贴着他。
像动物幼崽,用身体各个部位感受来自强大一方的温暖和安全感。她在“犯病"时,是意识不到这种肢体接触属于非常亲密的范畴,不应该发生在她与成年的异性之间。
但周淮川怎么舍得推开她呢。
他也永远不会推开她。
凌遥最后睡在了周淮川的书房。
她在周淮川怀里睡熟后,他把人轻轻放在法兰绒质地的沙发上。沙发上铺了厚实的羊毛毯,房间里开足了空调,她的身上盖着周淮川的外套。
周淮川在工作,为了不吵到她,他没有用键盘打字,直接将文件打印出来,在上面写字。
钢笔笔尖在纸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连天阴霾的E国小镇,终于放晴。
阳光透过拱形落地窗,洒在男人宽阔挺直的后背。周淮川手上的钢笔已经很久没动。
目光越过半个书房,沉静地看着沙发上的身影。下午三点,凌遥准备被叫醒。
难得今天放晴,温度不冷不热,很适合出去逛逛。周淮川让凌遥去换衣服。
他在楼下等她时,接到了她的电话。
她问他要自己昨天来时穿的那套衣服。
“他们准备的衣服有问题吗?"周淮川边打电话,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管家Leo。
即使自己是和对方父辈一样的年龄,Leo依然会因为对方凌厉的审视而感到不安。
凌遥的衣服是Leo让人准备的。
她被突然送到E国,身边没带任何行李,一切都需要重新准备。老头儿惶惶不安地低垂着头。
“不算有问题吧。"凌遥避重就轻,还是问他要自己的衣服。“抱歉,"周淮川的道歉听上去并没什么诚意,“那件粉色外套不适合你,我让他们处理掉了。”
听到衣服没了,凌遥急道:“可那是妈咪送我的!”“哦,是吗?"周淮川川淡声说,“她不知道你讨厌粉色?”讨厌不至于,但凌遥确实不怎么喜欢粉色。她喜欢蓝色,各种蓝。
但凡宋姿仪多了解女儿一点,花点心思,就不会给她挑粉色的衣服。“可是,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随意扔掉我的东西呢?”“对不起,需要我现在重新买一件吗?”
周淮川这次的道歉很有诚意,她似乎还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他打算亲自出去买。
凌遥的脾气突然就发不出来了。
“算了。"她挂了电话。
她穿好衣服下楼时,周淮川正站在大厅的拱形落地窗前接电话。他背对着大厅,没看见她下楼。
但其他人都看见了。
他们的视线,全部落在她身上。
凌遥穿着为她准备的衣服,从旋转楼梯上缓步走下来。白衬衫外套着墨绿针织马甲,下面穿了条很有当地特色的苏格兰格子裙,匀亭修长的一双腿裹在黑色及膝长筒袜里。为她准备衣服的人,甚至贴心地为她准备了配套的丝绸领结和棕色小礼帽。一一很典型的英伦高中生穿着。
老管家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小姐不喜欢为她准备的衣服。